寅时,肖宇文从外面回来直接去了书房。
一边给身上的伤口撒天竺葵粉,一边回忆着今天晚上的事。
他感觉确有人第三人在暗处帮他,要不是那人箭术了得,只怕自己会被那些伏兵伤得更重。
但那人到底是敌是友,还分不清。
不过,许元珲是无论如何留不得了。
想想易佳人那里不好交代,肖宇文又有些头疼,思忖半天,他旋动了桌上的鎏金镂空香炉...
一连几天,易佳人都没理肖宇文,也不要他骑马带自己去译音阁,天天就和洛儿一起走去走回,偶尔碰到艾公子就坐他的马车。
而肖宇文干脆每天都在书房歇着,早晚也不见人影。
只有洛儿每天晨昏在门口等他,想劝他和姐姐和好,但望穿双眼也没等到人,再跟易临风一打听,肖宇文每天去书院一切正常。
不过易佳人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自己悠哉得很。艾公子每天都不回去午憩,她便留他在楼下帮忙看着,自己上二楼睡觉。
洛儿有样学样,每天也跟着上去休息。
这天两人照例倒在床上,洛儿一边揉腿一边道,“姐姐,我看姑爷是躲着你的吧,你赶紧跟他认个错。”
“不去,我又没做错什么,他躲着我倒好,省得看见他心烦。”说着易佳人背过身去,“你也别揉腿了,今天我就去买辆马车,以后咱们就不用走路了。”
她现在手上有一百多两银子,还有铺子,说话底气足得很。
仿佛离富掌柜又近了一步。
下午,她就出去买了辆马车回来,一时高兴,和洛儿一起驾着马车在门前马路上遛着玩。
看着这一幕,坐在街对面茶楼里的林凤吟嗤笑一声,“最近译音阁可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什么不对,就是有个胡人每天坐在她铺子里。”垂手立在一旁的范婆子答着。
“嗯,小心盯着。”林凤吟点点头,这几天她也老远就看见了那个胡人。只是想不到易佳人如此水性杨花,走了一个郭勋,又勾搭上一个胡人。
她斜了一眼范婆子,见她还站着不走,便道,“你还有事?”
踌躇半天范婆子才道,“就是上次你答应给我的一百两银子...”
“你不用说了。”林凤吟抬手打断她的话,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你的事情没办好,但我还是把银子给你,以后办好了再来找我。”
“是。”范婆子收了银票将要走,林凤吟又叫住了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知道知道。”范婆子忙不迭的答应着。
上次她趁译音阁人多偷偷溜上二楼,在角落留了块烧着的木炭,把好好的铺子几乎烧了个干净,林凤吟还嫌没办好,莫不是真想烧死易佳人?
不过范婆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拿着银子急急往赌坊去了,她要把之前输的那些都赢回来。
喝了两盏茶,看酉时将到,林凤吟起身往凝仙楼去了,今天她约了肖宇文,得早去准备。
在包厢里布置好酒菜,肖宇文如约而至。
沉默半晌,他喝了一杯酒才道,“凤吟,我今天是最后一次私下与你见面...”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林凤吟就已经梨花带雨,“肖哥哥,你就这么绝情么,我说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
“...我已心有所属,不想白白误了你的青春...”肖宇文低着头又喝了一杯。
“心有所属?是表妹么,即使这样我也不介意。”林凤吟拿绢子擦了擦眼泪。
肖宇文沉默着。
这间包厢门窗紧闭空间狭小,他和林凤吟席地而坐更显局促。
林凤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