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楹走了,声音静悄悄的,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放松身体休息了一会儿,便坐起身,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大口大口吃起来,待我觉得全身力气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虽说时间紧迫,我还是潜进一间下人房,偷偷拿走了几件衣服换上,顺便将自己那身湿透了的衣裙用火烧了个精光。
国公府的良驹我是不敢偷的,所以翻墙出了国公府后,我只能徒步赶路,好在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上天开眼,让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丈人,老丈人赶着牛车将我送到汴城外的永山县,便与我寒暄一番离开了。
“末将恭迎沈相大人。”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俯身单膝跪在我的面前。
因着他只穿了一身很普通的便衣,我倒是没能一下看出他的身份,不过看他的谈吐举止,理应是芩国的人了。
“你是......”我正待要问,远处小路上却忽然走来一个人回答了我心里的疑问。
“他是兵部尚书吕玄的义子,兵部郎中白知还。”蓝裳绸衣的少年笑着走到我面前,拱手对我一揖“公子。”
“白知还?”我惊讶地将跪在我面前的青年仔细瞧了瞧。
气宇轩昂,神采奕奕,虽然他的面容不似书生般儒雅清俊,但那立挺的五官,沉稳的神色,全都彰显了一名武将该有的威风傲骨。
不过我并不是为他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而感到惊讶,真正让我对这位年轻的将领产生兴趣的还是杨夫子向我讲述的关于他从前的一些事,当然,也有我私下打听来的。
白知还同贾淳一样,并非是达官显贵之后,他幼年便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佛寺里,由寺中的老和尚带大,后从军参战。当今皇上登基前,朝中有许多叛党需待肃清,很多官员都不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他却毛遂自荐,屡建奇功,当今皇上能够平安登基,他的功劳不能小视。本来皇上预备将他命为正三品大理寺卿,待在大理寺历练一番后就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却急流勇退,借为双亲守孝之由辞官离开了京城,这也是我为什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原因。
不过在我去了江南之后,他却忽然认了兵部尚书吕玄为干爹,重新回到了官场,也不知这其中缘由为何。
“白郎中起来吧,这里是祁国,万事还是小心为上,如此大礼郎中还是莫要再做了。”我抬手虚扶起他。
“末将领命。”白知还抱拳,一双眼睛却泛着光看向我。
我不明所以地朝身旁的孙沪看去,孙沪默默对我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
“咳!”我轻咳一声,便沿着道路往前走“那个......入宫的队伍和事宜都准备好了吗?”
孙沪跟在我身后,回答道“一切皆以准备就绪,不知公子欲在何时出发?”
“前两日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陈琨将军就驻扎在永山县外么?”我道。
“是陈琨将军早在一个月前就驻扎在这儿了。”孙沪点头“那个时候我们也刚到这儿。”
“今晚你派人去给陈琨将军送一封信,明晨......”我顿了一下,眼帘微微垂落“明晨我们就去拜见祁帝。”
孙沪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太好,便道“一会儿到了地方,公子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做他事吧?”
我摆手“明日白郎中随我进宫,你留守在这里。”
孙沪和白知还同时应道“是。”
“传闻祁帝是一位仁德厚慈的良善之人,与他相处之道需得仔细思量,白郎中,明日祁帝若是对你问话,该如何作答,如何举止,你心里可得明澈些。”白知还与我并非什么熟悉之人,他的所思所做我难以掌控,所以我也不得不在明日入宫前先叮嘱他一番。
“丞相放心,知还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