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家偏为此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解笑亦应兼解语,只应慵语倩莺声。
四月,杏花开了。
大片大片雪白的花瓣落满庭院里的树枝上,伴着微风,扑簌簌就飘到了地上。走近看,花朵里,纤细的花蕊吐露出芬芳,温暖的阳光下,那白净得几乎透明的花瓣似乎正在轻柔地呼吸着,呼吸这独属于她的柔情。
原来江南真的可以如画卷般让人眷恋又眷恋,放不下手,舍不得离开,无法忘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我仰躺在老树的枝干上,双眼微眯,慵懒地望着那个从庭园小门里拂花而来的少年,嘴角轻轻上扬,我如是念道。
“树上的风景比之下面,要美几分?”杜融一身云烟青衣站到我仰躺的老树下,微仰头,笑着问我。
我闻言,很认真地上下对比了一下,末了回答道“一分吧。”
杜融挑眉“哦?凭何来的‘一分’?”
我闭上眼睛,享受般道“这里的阳光比下面要暖上一分。”
“这么说好似是有几分道理。”杜融好笑地望着我“你不是说想去磬源湖边走走的么?怎么现在反倒赖在树上了?”
我满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举起一只手给杜融看“你的人太厉害了,我这一个月愣是没动过一次手,现在手腕的伤已经全好了,身上的箭伤也好了。”
“伤好了,难道不是好事么?”
“是好事。”我起身,利落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可也是坏事。”
“坏事?什么坏事?”杜融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卧房。
“明知故问。”
伤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该回京了!皇上之所以允她来江南,由头可是她有伤在身,要在江南这种温暖春意的地方养身体。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到皇上那参我一本,说我违逆圣旨,伤势已好却拒不回京,皇上可不会惯着我。
就算我是他暗中授意来此办事的。
这个杜融,明明全都清楚,却非要来消遣我一下,真不知道当初我交他这个朋友,算不算是交友不慎,自食其果。
换好精心准备的行头,我便随杜融坐马车前往磬源湖。一路上,杜融不时用怪异的眼光将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仔细打量,却又偷偷地不敢让我发现他在打量我。
我忍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咬牙问出了口“我有那么奇怪么?”
杜融本是在我看向他时迅速收回视线的,可当我直白地问起时,他又用怪异地眼神打量起我来,嘴上却立刻否认“没有,没什么奇怪的。”
“是么?”我怀疑地盯着他。
杜融沉默了下,试探性问道“你不觉得一身粗布麻衣套在你身上,有些不协调么?”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这件从成衣店买回来的灰褐色衣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老百姓日日都穿这些,怎么到了我身上就不协调了?莫要大惊小怪了,下车。”我道。
“下车?”杜不确定地扫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遂孤疑地转头看我。
我很肯定、很坚决地看他“下车。”
杜融摇摇头,敲了敲车壁,待马车停下,他叹息着下了马车。
“从这里看,是看不到磬源湖的。”他对着随后下车的我道。
我拉了拉有些皱起的衣服,不甚在意道“也就几步路而已,我们走过去就是了。”
杜融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道“怕是几百步也到不了吧。”
想那磬源湖地处广阔,江潮接天,时有远鹭啼飞,霞光铺面,周围具是植被野株,沙石黄土,根本就是一个远离尘俗的地方这人山人海的大街怎么可能会离那儿近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好要去的方向后,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