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挤?”
我低头“是,就是排挤。杜刺史声名在外,不仅才华出众,就连人品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些年,有多少人想要过拉拢杜刺史?可杜刺史一直到如今都是清正名洁,不为权贵所驱,他们怎能不暗恨生恼呢?”
芩帝算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挥手命人又倒来了一杯茶,边喝边问我“依爱卿的意思,杜融是因为对朕的忠心,方才落得个被朝中众人落井下石的地步?”
“是。”
“呯——!”
茶水在地上陡然开出一朵漂亮的水晶花,然只一瞬,就支离破碎,难见其影。
我死死低着头,任由散开的茶水染湿了袍角。
“滚出去,等哪日你知道该为了什么,放弃什么的时候,你再来见朕!”芩帝冷着眸,一指门口,厉声对我下令。
我心里一惊,双拳微握,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宫里的景色一向秀美精致,处处都可见能工巧匠苦苦熬制出来的玲珑心思,可我举目四望,却总也不能在这如画的景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里太冷,也太淡漠,根本放不下一颗温热的人心。
“大人这样看景,只会频频叹息,心怀触动,肺腑皆伤,可并无好处。”李全不知什么时候从御书房退了出来,他走到我身后,轻声开了口。
我转头看了看他,倏忽又回过头来。
“触景伤怀,古今有之,莫非李公公还有它法不成?”
李公公似乎有一瞬间的发呆,可只过了一会儿,他就回过了神。
“世人看画,都是从外面看,看得肤浅又痴妄,他们又怎知画中的人,画中的景,真的有看画人那般的愁肠满怀?”李公公摇头笑了笑“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唯有切肤之痛,才能真正惹人心伤。”
我眯起眼,冷冷看向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全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交到我手上“奴才只是个粗人,但好歹还能分清人间善恶,苦情恨怨,大人与其此时在这儿空对楼烟,伤怀难抑,何不想想还有谁也在对镜流泪,心痛未眠?”
面色平静地把话说完,李全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御书房。
我脸色十分难看,拂袖就离开了那儿。
可当走在宫道上,我却很是心神不宁,尤其是在宫门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
“大人与其此时在这儿空对楼烟,伤怀难抑,何不想想还有谁也在对镜流泪,心痛未眠?”
李全的话犹在耳旁回荡,我顿了顿步子,转身往回走。
是了,我自认为的怜惜和不舍,对她来说,其实应该是噬心剜骨的痛楚,我体会不到她的痛,所以才能这般心安理得享受她对我的好。
我太自私了,我不配得到她的青睐,也不配再向她隐瞒那件事。
眸色一沉,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不消片刻就到了玉合宫前。
“没有皇命,不准入内。”门口守卫长矛一横,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先是一惊,接而越想越生气。
凭什么偏偏是我,玉合宫连接近都不可以?就算我真的罪大恶极,也轮不到旁人来评判!
“令牌在此,还不快退下!”我拿出李全交给我的令牌,也不管他究竟有何深意,直接在侍卫们面前亮了出来。
拦我的士兵一见令牌,立马收起长矛,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两边,让我进去。
我收起令牌,沉着脸色走进玉合宫。
宫里的侍女向我行过礼后,便要给我上茶,我抬手拒绝了她们,直接问“公主在哪?本相要见她。”
侍女们有些犹豫地互相看了一眼,也许是考虑到先前我大闹御书房的事,最终她们还是带我进了寝宫。
“公主……”
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