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兄弟,还有的是父子,他这是直接就给人绝了后啊,培育这些人,废了我们多少心血!”
他们是提前做了两手准备的,他们所能预料到的最最糟糕的场面,也没有那般的惨烈,不说绝大部分的人可以回去,但一半是可以的,谁想到,竟然是所有人,一去不回。
如果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人不是庆帝,是其他人,随便是谁,他们也不至于被杀的那般措手不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的几个舅舅,估计死前都在想,为什么啊,他们一心效忠的帝王,他们忠心耿耿效忠的皇室,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样对他们的家人兄弟?这样对待他们的士兵?
这不可能!
“为什么啊?他为什么啊?我们做错了什么?沈家做错了什么?那些人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相信,不相信我们啊!”
“七天,七天六夜,我们六万的精锐,连着抵抗了七天六夜,有人是被活活饿死渴死的,到最后,剩下的人,全部都被杀了,大哥他们到死都不瞑目啊!他不是人,他简直不是人!”
沈安永情绪激动,根本就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他像是发了疯似的,根本就控制不住的身体,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将桌子掀翻,桌上的剩菜剩饭还有汤水,撒了一地。
沈安永瞪大着眼睛,青筋暴出,龇牙欲裂,脸和脖子都是红的,呼吸急的,仿佛透不过来气了一般。
门口守着的秋灵和疾风两人冲了进来,站在苏梁浅的身侧,只是站在苏梁浅的身侧,并没有对沈安永有任何的举动。
不要说亲生经历的沈安永气愤难当,不能自控,苏梁浅也是气血翻涌,红了眼圈。
鼎盛时期的荆国公府,不要说皇室的皇子,就是连太子都是费心巴结的,夜子枫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的时候,就非常想要结交上沈家,不过沈家对皇子这种身份的,向来是避之不及,沈安永却是喜欢结交的,他和夜子枫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关系极好,要说是亲兄弟,也不会有人怀疑。
苏梁浅到现在还模模糊糊的记得,沈安永因为替夜子枫说好话,被外祖父他们呵斥的事。
但就是这样一个他交付了所有信任,视为亲人的人,杀了他的全家,还有万千无辜的将士。
“他这个魔鬼,他是个魔鬼,但就算是魔鬼,也做不出他这样的事情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那么信任他?”
沈安永还在咆哮,他仿佛站都站不住了,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的,他的眼睛瞪的很大,神色癫狂,因为刚刚一系列大力的动作,他的发呆都松开了,一些头发松散了下来,就和个疯子似的。
哀莫大于心死。
“报仇!浅儿,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狗皇帝,为父亲他们报仇,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让他不得好死,我——”
苏梁浅眼睛通红,有眼泪流了出来。
因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他完全能够明白沈安永。
他的恨,他的苦,那颗不会因时间消逝而消磨的熊熊燃烧着的复仇的心。
“是他害了清儿的一生,还有知暖,他害了沈家所有人,我要找他报仇,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要用他的鲜血祭奠那些英魂!我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沈安永披散着的头发挡住了他痴枉的神色,被仇恨点燃的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魔怔的状态,苏梁浅看着这个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人,直觉得仿佛有一只手穿破了她的胸口,一只手在她的心口翻搅着,痛的难以呼吸。
上辈子,沈安永到死,都没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她隐隐就是有种预感,觉得那件事和庆帝有关,越到最后,这种预感就越强烈。
对皇室那些权利熏心,被欲望迷了眼的人来说,他们没什么事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