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叫了声,声音温柔充满了关爱,苏倾楣的脚边蹲下,抬头看她。
苏倾楣缓缓睁开眼睛,曾经的高傲,此刻仿佛蒙上了尘埃,变的黯然,里面还布满了红血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和大小姐统共才多大,位置处境起起伏伏的变换了几次,过了这个坎就好了,您先忍忍,等舅老爷回来,而且,不是还有长公主她们吗?”
说这样的话,李嬷嬷的声音自然是极小的,说到长公主,她站了起来,更凑的苏倾楣近些,“以安阳郡主的脾气,不会就这样算的,还有许多其他的小姐,务必及反,大小姐这样猖狂,肯定会有许多人看她不惯,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坐等收渔人之利的。”
苏倾楣听着这些话,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多少。
李嬷嬷说的这些,她心里何尝不知道?但安慰的价值和意义实在太小。
不过,有聊胜于无,苏倾楣灰败的眼眸转了转,到底有了些光亮,将置于石桌的手拿下,放在了膝上。
是啊,看不惯苏梁浅的,何止是她,又岂止是安阳郡主!
“这次是老奴的失误,考虑不周,才给了大小姐钻空子的机会,还让小姐受气,遭这样的罪,小姐心里若是不痛快要责怪老奴,老奴都能接受。”
李嬷嬷极是诚恳,说着就要跪下,被苏倾楣制止。
“姐姐她们都在呢,嬷嬷这是做什么?刚刚是我的错,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又怎么能怪嬷嬷?”
先前,苏倾楣是恼火的气不过,才会那样怨恨怪罪的李嬷嬷。
当然,她现在心里还是有责怪的,但李嬷嬷这样将所有的过错都包揽在自己身上的态度,她却是不能再苛责什么的。
多年来,她用李嬷嬷已经顺手,两人有了默契,她对李嬷嬷的忠心也是少有的放心,苏倾楣心里对她还是有所倚赖的,自然不会让这件已经让她倒了霉的事情,还离间了她和李嬷嬷多年的主仆情分,这岂非正中苏梁浅的下怀?
要怪就怪苏梁浅,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苏倾楣想到苏梁浅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自己,还在事后火上浇油,更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恨到不行,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报复的念头更深。
李嬷嬷见苏倾楣这样,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迟疑了片刻,还是劝道“小姐,您和大小姐虽有利益冲突,但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您之前不也想偃旗息鼓,等着做收渔人之利的吗?现在既然局势对她有利,那我们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做对您的目标最要紧的事。”而不是集中火力去发泄自己的私人恩怨。
后面这句话,都快要到嘴边了,被李嬷嬷含着吞回了肚子。
苏倾楣对苏梁浅的心思,李嬷嬷知道,所以之前苏倾楣用尽心思和手段想要让苏梁浅倒霉,踩在她头上,李嬷嬷是支持的,甚至还帮着出谋划策,但现实的情况是,苏梁浅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而且还反败为胜。
她以一种让人惊觉的速度彻底扭转了初回京城时对她不利的局面,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得归功于萧燕和苏倾楣的针对设计,如果她们一次次的没有主动侵犯,苏梁浅很难找到那样好的机会反击。
比起这一系列的事件本身,李嬷嬷更看到了苏梁浅的手段和能力。
她很清楚,如果苏倾楣再这样继续和她斗下去,不会是两败俱伤,倒霉的也不会是苏梁浅,就只有苏倾楣。
李嬷嬷知道苏倾楣对苏梁浅与生俱来的嫉恨和针对,也能理解,但到底不能感同身受,尤其苏倾楣频频因为对苏梁浅的针对自食恶果,在她看来,这就是应该被舍弃的情绪,就算舍弃不了,也该控制住。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都不会是以自己的主观喜恶去决定是不是对付一个人,尤其在自己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