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考虑的也算是周详,苏倾楣六神无主,却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嬷嬷你说,七皇子是何居心?”
苏倾楣手支着脑袋思量,却不得其解,她纠结着这个问题,仿佛钻牛角尖似的出不来了。
“他肯定没安好心。”
苏倾楣觉得和那个位置有关,但她又觉得不可能,夜傅铭现在已经没了那个资格,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笃定的,夜傅铭并非像他对她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好好相处。
他有目的。
“突然转变,还要求见我舅舅,他肯定又是。”
苏倾楣嘀咕着,一如之前的肯定,同时心里因为这份笃定变的不安起来。
李嬷嬷叹息了声,“小姐。”
她叫苏倾楣,“不管他是何居心,他现在是您的夫君,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了七皇子,现在七皇子也认识到了错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您说出那样的话,您顺着他的意思做,不要唱反调,总是没错的。”
李嬷嬷的想法极其的传统,应该说,绝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如此。
苏倾楣既然嫁给夜傅铭了,这辈子就只能指着他了,应该恪守妇道。
李嬷嬷日夜盼着的无非就是苏倾楣和夜傅铭能像其他寻常夫妻那样,和平相处,而不是相互见面,就和仇人似的。
这段时日,苏倾楣觉得自己日子顺遂,李嬷嬷却是一直为她捏了把汗的,不踏实的很,因为李嬷嬷觉得苏倾楣这种安定,是没有根的,就好像浮萍一样,没有保障。
“小姐您虽然是受害者,但是七皇子的做法,也无可厚非,那件事……”
她见苏倾楣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长长的叹息了声,没继续往下说。
苏倾楣在出事后,怨天怨地,并且将很大一部分责任归咎到了夜傅铭身上,时常挂在嘴边抱怨,李嬷嬷和她朝夕相处,自然知道。
她虽附和,也同情心疼苏倾楣的遭遇,但对她的看法,却并不是完全赞同的。
苏倾楣之前发肉包做善事,却闹出了那么多人命,七皇子既是良善之人,对小姐肯定是有意见的。
而且,苏倾楣和他虽有婚约,但是在迎她入门前,自然应该保持距离,在李嬷嬷看来,苏倾楣在夜傅铭从泗水回来后,屡屡相邀,根本就是有违妇德的。
在她看来,身为男子,还是夜傅铭那种身份的男子,在那样的事情后,不能接受苏倾楣,甚至怨怼,是在情理之中的,哪怕是再宽宏大量的人。
她并不觉得夜傅铭有什么错,就是有错,那也是苏倾楣的错处大些,但是这样直白的话,苏倾楣听了不大发雷霆才怪。
李嬷嬷每每就那么含蓄的提示一下,苏倾楣都会动气。
后来,她有了身孕,皇上又要让她将这孩子生下来,李嬷嬷担心让她不快会动了胎气,再加上有苏梁浅的耳目,这样的话,她也就提都不提了。
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站在夜傅铭那边的。
“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我也不想和他针尖对麦芒,能好好相处,当然是好好相处,他说的那些,我也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小姐是个有分寸的,七皇子的处境好了,对您来说,总没坏处。”
“嬷嬷说,我和七皇子唱反调没好处,我赞同,但是要说七皇子处境好了,对我来说没坏处,我却不赞同,七皇子这样的处境,对我来说,反而是好的,他要摆脱现在的困境,那就只有——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泄愤,所以最好就是他的处境稍稍有所改观,但是要巴结依附舅舅。”
李嬷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虽然偏向苏倾楣,但还算公道的,但是真实的受害者苏倾楣却不一样,她是个自私且不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