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恶劣的条件下骑兵就不能交战,而是在较为平坦的土地上,骑兵可以充分的跑起来,可以完全发挥战阵的速度和力量的优势,而崎岖起伏不定的地面上,因为高低落差不同,也会导致骑兵之间无法交好的相互配合。
马越正在带着一部分并州骑兵和募集胡骑和最前面一批的鲜卑骑兵在相互缠绕和撕咬,不时有兵卒跌落马下,消失在滚滚的黄尘之中。
骑兵和骑兵之间的战斗,就像是两条蛇,不断的游走着去撕咬吞噬对方的腰腹和尾部,同时也要防备着被对方咬上一口。
冲阵,那是西凉铁骑的拿手好戏,但是针对于并州狼骑来说,战斗方式就基本上是不断的外切游走,一边边的切割着对方的边缘,就像是剥洋葱一样,一点点的将对方撕扯的血肉淋漓,最后吃下去。
鲜卑军对上马越的队列,并不太占优,但是马越要将这样一盘大餐吃完,还是需要时间,并且还不能被外人打搅。
鲜卑人看来是真的要在这里决战了……
看着第二批次出现的鲜卑骑兵,斐潜心中想道,这是要包夹先吃掉我的先头骑兵队?
这怎么可能让其如愿?
斐潜向着於夫罗拱拱手说道“看来要烦劳单于出马了。”
“中郎客气了……”
於夫罗哈哈一笑,然后拔出了战刀,向后一招手,吼道,“儿郎们,随我来!”
南匈奴人刚刚才和鲜卑打胜了一仗,士气也是高昂,再加上南匈奴的数目也有接近六千,也是占据一定优势,因此南匈奴人各个呼啸连连的簇拥着於夫罗,迎着右侧冲来的鲜卑骑兵便堵截了上去。
宽阔的战场上,偏左侧一些的是马越的并州骑兵和募集骑兵的混合部队,而在右侧一边的是於夫罗的南匈奴骑兵,双方咬得是如之紧,稍微一个疏忽都可能会遭受到巨大的战损……
“中郎!”张济看着前方的战况,满腔的血都快沸腾起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便往斐潜那边靠近了一些,“……这个,该某上阵了吧?”
“不急……”斐潜看了看张济,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面上。斐潜有做过鲜卑军掉头正面交战的预案,但是没想到的是鲜卑军居然来的这么快,而且投入战场的作战也是如此的坚决……
左翼四千,右翼四千,好,还有五千左右的鲜卑骑兵在哪里?战局的确是像斐潜猜测的那样,阴山鲜卑军是打着牵扯左右两翼,然后直接袭击斐潜中军的战术,不过当鲜卑军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这个位置完全出乎了斐潜的意料……
正当斐潜尽力在分辨远方是否出现新的鲜卑骑兵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身旁的黄旭的声音“中郎!看这里!”
斐潜顺着黄旭的手一看,只见自己略侧后面大漠深处,掀起了滚滚的黄尘!
这……
这是鲜卑最后一只骑兵!
该死!
剩下的鲜卑骑兵什么时候藏到了这里?!
前方的牛角号声响起,正在左右两翼作战的鲜卑人几乎是同时间疯狂的咆哮起来,奋不顾身不顾损失的死命缠着马越和於夫罗的部队!
斐潜忽然感觉手心有一些发凉,这个鲜卑的统帅好狠!竟然在败势的情况下还打着胜战的主意!
最后一只杀出来的鲜卑骑兵的目标,就是落在后方的斐潜本阵!
荒原大漠,历来就是生命的禁区。
这一群鲜卑人竟然冒着生命的危险,居然如此的决然,将一部分人潜藏在了大漠里面,冒着酷热和断水的风险,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杀了出来!
孤独余欢将怀里最后一个几乎是已经干瘪的水囊递给了身边的号令手,嘶哑着嗓门说道“喝……喝了它!然后吹……吹号!吹号!”
最后一个“号”字吼出,孤独余欢顿时觉得嗓子就像已经腐朽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