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之地,原先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王公贵胄之地,原先晋地三分,最早的战国霸主就是其中之一的魏文侯,而赵国的稷下学宫也距离这边不远,因此不管是从文风还是武学,这一块地区曾经也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尖浪头上的。
但是有起自然有落。
迫于北部的胡人侵扰,还有相互之间的生活习惯的影响,尤其是在南匈奴投降归附北匈奴逃窜之后,并州作为对抗胡人的重要性就逐渐没落了,朝廷对于并州的投入和关注度也逐渐的下降。
尤其是在并州几个大佬愚蠢的站错了队伍之后,这种影响就越来越大,直至现在,上党已经丧失了在春秋战国时期的重要地位,彻头彻尾的沦落成为了一个边缘郡县。
上党太守温浩,是太原温氏之人。
太原温氏,还有一个叫温恕的,现在正在涿郡当任太守职位,因此,温氏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性的家族。
现在温浩就站在壶关城头隘口女墙之后,望着远方那些井然有序的进出营地的兵卒,默然不语。
之前那个地方是张扬的营地,现在自然已经属于哪个护匈中郎将。
原来以为是要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没想到张扬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打败了,生死不知……
一队队的兵卒正在收整四周散乱的器械、旗帜,将损坏的寨墙营帐等等拆下来进行更换,收拢对于被战马践踏破坏的物品,押解投降的张扬残部往西徐徐而去。
繁杂无比的事情,却像是做的轻松如意,部队运转之间也似乎没有因为胡人和汉人混杂而出现了什么争吵,似乎是兵卒每一个小队都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一样……
这让温浩看的全身有些发寒。
这一辈子,温浩见过的军队多了,自己也组织过郡县里面的兵卒,当然知道这面前似乎是平平常常的事情,实际运作起来有多么的困难。
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为何要在其中加上伍长和什长作为最基本的兵卒士官,就是因为人一多,就难以有效的沟通和管理。
想面前关下这样,近万人如同一人一般,运转如意,浑然不乱,这种对于部队的掌控能力,足以称之为名将。
“鲜卑败于其手,未必为虚名也……”温浩轻轻的蠕动了一下干瘪的脸颊,花白的胡子颤动了几下。
上党郡丞郭昶在一侧说道“明公,当下如何处置?”
郭昶也是太原人士,虽然说朝野当中有规定,郡守权重之职不得由本地人出任,太原虽然和上党就连在一起,按道理来也应该避嫌,但是并州这一块地皮,确实不怎么讨喜,所以现如今上党可以说就成为了太原的延伸出来的触手了。
温浩不仅要为上党考虑,甚至要还要为太原着想,到了他这样的年龄,自身能活多少天,能活得怎样,已经不再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了,他更多的想着家人和家族未来。
“若何,可若何?”温浩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准备些许劳军物资,送抵关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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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燃烧的灰烬还未完全散去,兵卒手中的长枪锋刃上的寒芒,营寨木桩上的烧灼的痕迹,还有地面上尚未掩盖的斑斑血迹,让一些胆小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虽然是上党温浩下令组织的劳军队伍,但是在队伍当中未必都是温家的人员,一些小官吏也夹杂在其中,很自然的分成了几个小群体,轻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目光都在兵卒身上,还有营寨大门处巡视,他们服装各异,官职也不近相同,但是有一点一样的是,他们是上党,或者是太原的各个家族的触手,来见斐潜自然是负责着要将相关的资讯传递给本家的责任。
不过在他们眼中,多多少少都略有一些担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