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今如是。
一个地方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精神状态,或许从当地的集市上就可以见到一些端倪。
长安的集市很早,也很热闹。
起早贪黑的普通民众,自然不是为了迎合上意的日进九千蚊,而是为了养家湖口。若是连这一点最为基础的要求都无法满足的话,就算是再鼓吹,也没有什么卵用。
早市,很多时候都是出售一些简单的吃食,寻常的物件,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太精美华贵的东西。大多数来早市的人,要么是昨夜贪杯熬夜的士族子弟,要么是早早赶工的劳作民夫,也不太在意吃的如何精致,混沌对付一口,或是匆匆回家睡觉,或是急急前去赶工,两种完全不同生活的人,却又和谐融合在了一处。
简单的食材,朴实无华的叫卖声。张家的豆花摊子还会推荐李家的蒸饼,李家的蒸饼若是遇到了要更香一些吃食的客人,也会乐呵呵的指向了卖胡饼的色目人,他们赚钱,但是不贪钱,在他们的概念里面,从来没有说要赚天下所有人的钱,也没有想过什么抢生意,什么下作手段。
他们认为,他们努力,就有回报,别人努力,自然也应该有回报,所以该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该是别人的,也应该是别人的。
直至后来的封建王朝,一锤锤的将这些基础的认知,砸碎,碾压,混入泥浆,倾倒进腐朽的深坑。
虽然说骠骑大将军斐潜离开了长安,但是长安之中并没有因此就受到很大的影响,长安三辅的百姓依旧在过着他们的生活,那些腾飞高涨的西域商品物价,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很遥远。他们想不明白,也不会买那些昂贵的西域商品。
金壶银壶,倒出来的酒就会和瓦罐的不一样么?
用上等檀木盒子包装的,就和用蒲草捆扎的有什么区别么?
这些朴实的百姓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就不去想了。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面,好吃好用,都是内在的,也是他们最为注重的,就像是早市上卖的食物,他们都在很自信的和每一个客人强调,这些食物用得都是好材料,绝对是好吃的,却没有任何人会去说是好看的。
当一个商品死命在外包装上花样翻新改进的时候……
一名穿着锦袍的子弟,有些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不仅是衣袍有些歪扭,就连头上的头冠也是歪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早市第一家早摊的席位上,然后嗷嗷叫着,让老板送吃食来,又是指手画脚的要这一家的饼子,哪一家的汤,前门头的卤肉,后拐角的酱骨。
早餐的摊子老板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便是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然后趁着忙碌的间隙,急急的穿过集市,去给客人端来了他索要的不同食物。
一般来说,相差不多,相互补充的早餐铺子都是在一起的,相差比较多的,就自然间隔远了些。若是相邻铺子,吆喝一声便是送到了桌前,但是距离远了,一般都是客人自己去采买,然后在某处坐着吃,像是这样随意坐下来,便是使唤奴仆一样的吆喝着这个那个的^
一般都是新来的。
随着长安势头攀升,自然就有各处的士族子弟,被吸引着到了三辅之内。
只不过和后世那种投奔自由灯塔,然后落地感觉自我升华,香气渗透心肺的感触不同,这些士族子弟,尤其是从山东而来的家伙,往往都是带着一种鄙视的态度,然后要经过一段或长或短时间的适应。
对于山东之人来说,长安是近于胡蛮之地,陇西便是腥膻处处,『上等人』到了『下等人』的地方,没有冲着关中人大喊什么关中人滚出关中去,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可惜,到了关中才知道,想要在长安维持『上等人』的体面生活,是价值不菲的。
一部分的山东而来的士族子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