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洪很得意,得意得脸上的痘子都是红光发亮。若不是他机警,说不得就让栗成给跑了!且是好巧!卢洪哈哈哈的仰天大笑,用马鞭毫不客气的指着栗攀栗成二人,尔等不知轻重,持名浪行,聚众犯禁,要知道也有今天!栗成似乎还有些不服气,想要和卢洪争辩什么,却被栗攀拦住了。卢洪摇晃着脑袋,不知道是觉得很得意,还是觉得没有人和他搭话很失落,砸吧了一下嘴,就像是在回味着抓捕的这种幸福感,便是挥动手臂,捆上!押回大牢!校事郎冲上前,将二人按到在地,捆起双手双脚,然后塞进了囚车之中,押往许县大牢。卢洪转身拉过来一名心腹手下,以眼示意,这庄园之中,难免还有些匪贼残留,你……你可是知道要怎么做?小的明白……主上尽管放心!小的定然将庄园之内,彻底清扫一遍,绝不错过半点匪贼残余!卢洪手下如是说道。卢洪哈哈笑了笑,满意的拍了拍手下的肩膀,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么这个地方就交给你了!好生做!我们飞黄腾达的时机来了!切切不可因小失大啊!卢洪深深看了手下一眼,然后颇有些不舍的回头看向庄园之内,尤其是那些厅堂之中的摆设物品,眼神之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贪婪。抓捕什么人,都不如抓捕这些士族子弟有油水。卢洪心中很是不舍,但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有其他人需要去抓,自然不可能待在这样的庄园之中耽搁太久,所以他只能是咬着牙,强自扭开了头,然后带着其余的人手离开。卢洪手下小步跟在卢洪身边,一边送卢洪,一边向卢洪拍胸脯保证,一直送出了庄园,等到了卢洪走了之后才直起腰来,将手一挥,趾高气昂的喊道,来啊,将庄园之内大大小小,全数查抄!便是一文铜板都不能放过!既然庄园之中的主事都已经被抓,那么庄园之中的物品当然就是贼赃了。杂役便是齐齐应是,然后还有些小聪明的凑到了留在庄园之中的卢洪手下面前,郎君,这些……要如何安排?怎么安排?卢洪手下嘿嘿笑着,眼中多少泛出了些绿光,这还要我来教你么?……||……兖州。崔琰府邸。四面凋空的后院花厅当中,崔琰一人独坐。作为曾经是冀州头面人物的崔琰,如今只是穿了一身简便的布袍,头上也没戴头冠,就用了纶巾扎着,静静呆坐。一侧的香炉之内,澹澹的烟气升腾。在崔琰身边桌桉上的茶碗之中,一碗茶水已经凉透,没有了丝毫热气。人走,茶肯定就凉了。人没走,茶也依旧会凉。崔琰身边左右,并没有留下侍候的人。府中的这些下人,也都知道崔使君近些时日来心气不顺,已经是宣病不出,将自己关在府邸当中,不好不歹的要养什么病,静什么心,便是谁也不敢无故上前去打扰。真要是不小心惊动了崔使君,虽说崔使君日常也将良善二字挂在嘴边,但是真要是恼怒起来,打死了家中仆婢下人什么的,谁又敢多说些什么?都是自家爹妈好不容易才生养下来的一条性命,岂能白白就交待给他人手中?崔琰坐在厅堂之中,似乎还要长长久久的这样呆坐下去。忽然之间,在院落之外有些细碎的声音响起,管事在院门之处伸了一下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何事?崔琰原本想着不搭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必须要禀报他的事情,管事也不会做如此的举动。果然,是毛玠来了。毛玠看到崔琰如此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崔兄何必如此颓废?如今外界乱象分生,正待清正之士力挽狂澜,崔兄却居于此地假病惜身!一边说着,毛玠便是一边往里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崔琰微微叹息,也没有说话。毛玠轻轻拍了拍身侧的桌桉,发出啪啪声响,这桌桉于此,于我无冤无仇,可就是碍眼了!来人啊,将此桌桉拿走,砍了,以做庖丁之用!崔琰知晓毛玠的用意,不由得苦笑说道:孝先,你这是何必呢?毛玠说道:崔兄这不做清净修为了?再多清净,也被你搅和了……崔琰挥挥手,让闻声而来的下人重新退下去,也罢,某欲避俗世,俗世却逼人!这近日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