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和蔼可亲的一席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立时就变了味,给人一种不咸不淡的呵护。
五令旗一出,那记改天换日般汹涌而至的“猛虎掏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掣肘住了一样,暴虐的周天煞气凝滞在了半空,像一个瑟瑟发抖跪拜在威仪万千的帝皇面前的侍女一样,裹足不前。
天波旬几个一见五令旗,个个脸上显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胡一辉一经提醒,连忙双手掐诀,口中迅速念叨:“五甲五丁之神,霹雳大将,雨伯大将,火光大将,吼风大将,混海大将,各领神兵百万垓,助吾法力,吾上按天罡,下察地理,足踏夔龙,托住六天之宫,统摄六天神君。急急如律令摄。”
五令旗感受到了召唤,旗幡上放射出极具穿透力的光芒,犹如亿万宝剑一起集合,纵横四海般把所有龙卷砍瓜切菜一样荡涤一空。
所有的魔修不约而同停止了战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风夷老祖那把亘古不变的铁片划在金属上的嘶哑声洪钟一样响彻云霄:“好大胆的奴才,还不快快把本尊的逆儿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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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波旬又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率先开了个头,双膝一软,闪身来到风夷老祖打坐的地方,跪倒在地,一边以头叩地一边大呼:“风夷老祖寿与天齐。”
后面的魔修训练有素,纷纷效法,一时间,震天动地的高呼声透过厚厚的云幕传出去好远好远,仿佛刚才竭尽全力围殴胡一辉的事情只是在玩过家家。
临阵倒戈,乃是魔修们的家常便饭,在他们面前,什么伦理纲常之类的,简直就是放屁,毫无道义章法可言,谁最强大谁就是老大。
怪不得几百年后的某位伟人都慨叹:“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对于某类人,天上地下,莫不如此。
后世某类人为了遮掩自己这种龌龊的行为,还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扯了一条遮羞布,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胡一辉整个还处在防守的状态,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合拢不上,一条葛根一样悬在了半空,双手还继续保持着推掌出去的姿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否要继续下去。
冥化可谓是识时务者之典范,眼见大势已去,一把收起那把缀满宝石的折扇,阴鸷的目光远远地扫了风夷老祖一下,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被这老家伙留了一手,身上居然还藏有上古法器。看来今天一战,胜负已定,还是保命要紧。”
当机立断,马上脚底下抹油,化作一股黑烟溜之大吉。
鲁托罗想逞英雄,抬脚便追,被旁边的湿婆一把拽住,目光斜扫了一下风夷老祖的脸,又飞快撤了回来,低低地在他耳边道:“不急,且听尊主的安排。”
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技能,是魔修们必备的生存技巧。
鲁托罗当下会意——要是有心想拿下冥化,风夷老祖早就已经把他抽筋剥皮了,那还会容他逍遥自在地活到现在。
果然,风夷老祖只是呆呆地望着冥化逃跑的方向,半晌没有言语。
冥化欺师灭祖,囚父篡位,这事搁在哪个朝代,都是一等一必须杀头的大罪。
可是这位一向以喜怒无常着称的风夷老祖却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冥化是他独子的缘故。
每每见到儿子冥化,风夷老祖都情不自禁想起她母亲那张清秀绝俗、娇美出尘的脸。
俩人相爱,却因一个堕入魔道一个一直以修仙为终极目标而分道扬镳,好几次,午夜梦回之时,风夷老祖都有一种放弃自己的追求,转而跟对方一道修仙,重新开始的想法。
但,每每一想起上天界里头条条框框的束缚,风夷老祖身上就仿佛长了亿万只虱子,时时刻刻叮咬自己,一分一秒也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