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恕即是纵容!”
林青漠然摇头,根本不给朱和义多的说话机会,迎着杨林上车回家。
临行前,蓦然回首,瞳孔中那一抹冷酷犹如冰刀雪剑,倏然落在朱和义身上,他遍体生寒,狠狠哆嗦。
杨林上车,常茹芳紧随其后。
杨林的母亲上车有些晚。
看到朱和义满脸风霜,如丧考妣,扭曲变形的脸看起来就让人感觉到无比痛苦。
一时间,她竟有些于心不忍。
犹豫片刻,她很郑重的说道“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难能可贵的是知错能改。你既然知道自己犯错了,以后就努力改正,进去之后好好改造,出来以后好好做人。他们,不会再为难你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朱和义所说的饶恕是什么。
不然,也不会这么说了。
“妈,您忘了他把杨林害成什么样了?他这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常茹芳重新下车,拉着杨林母亲的手臂,怒火还在燃烧。
“小芳,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妈……您想想,如果不是林青正好认识那位杨教授,给杨林治好,他现在能出院?这种人就该让他接受惨痛教训。他活该!”常茹芳摇晃着杨林母亲的手臂,撅嘴道,“妈,您就别管这些事情了,这是警察和法官要做的,我们可给他判不了刑,也减不了刑。”
“我们孩子也没错,为什么平白无故被人打断腿?他们的确应该受到法律严厉制裁!”杨林的父亲轻轻摇头,叹道。
从内心深处来讲,他的确有些同情朱和义现在的状况。
但想到儿子杨林的遭遇,所有的同情都烟消云散。
“唉……”
杨林母亲微微叹息,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嗡嗡嗡……
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中,车子绝尘而去。
留给朱和义的是一片滚滚烟尘,和刺鼻的汽车尾气。
他重重咳嗽,龇牙咧嘴的嚎叫着。
“快!跟上,跟上他们!”
这七天,朱和义在生不如死中度过,他受够了折磨,不想再承受哪怕再多一秒。
莫名的痛苦。
医生检查不出来,最先进的医疗仪器检查不出来。
但他真真切切,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毁灭灵魂,撕碎血肉筋骨的剧痛,折磨着自己,永不停歇。
这一切。
都是从林青那天早上找到自己,炸断自己一条腿开始。
既然是他做的,他肯定也有办法消除那种痛苦。
怀着一丝希望。
朱和义被抬上车,狠狠咬住杨林的车子,跟上去。
回到镇上。
朱和义如一条受伤的土狗趴在杨林家门口,哀嚎,求饶。
随他一起的三人虽然都干觉很丢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却没有人离开,没有人退缩。
都在咬牙,低着头,坚持陪着。
从早上到中午,至下午,朱和义都跪着,没有离开。
他是真的怕了,惧了,绝望了。
如果不是没有勇气自杀,他早就通过自刎来结束痛苦的余生。
有人把朱和义的照片偷偷拍下,发到网上,在武义市范围内迅速传播,这个武义市首付再一次以极其丢脸的方式走红。
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茬子。
傍晚。
林青和杨林出现在门口。
朱和义连忙爬过去,脸上写满希冀。
如抓住最后救命稻草般兴奋。
“朱和义,你可知错?”杨林很认真地开口,底气十足。
曾经他高攀不起,视他如蝼蚁的武义市首富,如今跪在面前求饶,如一条狗。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