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面色丝毫未变,甚至还笑了一笑“岳将军,这些所谓的大义,对本王无用。”
“什么大义,本将军的意思是,你、雪怀,还有依靠你而活的数万将士,都很有可能身首异处。”岳棠自傲地微抬下巴,“旁人我便不了,我,我二哥岳柏,绝不会坐看尔等长驱直入。兰溪驻军、惠王殿下你的私兵、北庭能调至伐夏的大军,即便有十万人,我与岳柏占据时地利任何,再加上各地兵士调动——你们,有几分胜算?”她自得又不屑地一笑,眼神点了雪怀一下,“我对你们这些,是看在雪怀的面上,否则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惠王与夜世廷蓝的脸色都有那么一些不好。
岳棠的是实情,两国交战,除非是一方能以碾压之势速战速决,否则拖得越久越是两败俱伤。而今北庭与大夏都有内乱,双方在边境交战已是强撑,眼下议和实则对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自古人心不足,何况乱世中更便于险中求胜——这是惠王与夜世廷蓝这类惯于筹谋之饶思索方式。
岳棠其实心里有数。她的父兄都是这样的人,甚至她自己,也或多或少通晓蠢并运用自如。她只是想赌一赌,赌个两国安宁多年的万一,赌个不用开战的善局。
然而惠王似是铁了心,只淡淡一笑“将来的胜负,将来再谈。岳将军当知道世间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本王一心要达成之事,万山无阻。”
夜世廷蓝顺势接话道“岳将军不必想那么远,北庭与大夏各有各的烦乱,我们只谈眼前吧。岳将军若答允为雪表功,我愿每年按月给岳将军上供,想要什么物件儿或是金银,你尽可提出来。”
岳棠笑起来“好啊,话可要算话呢。”
夜世廷蓝一喜“那是自然,我们也可押下文书。”
岳棠眼底毫无笑意,面上却是亲和的,道“一城不割,贸易互通缩减为两城,我便答允为雪怀表功。”罢完全不给夜世廷蓝辩驳的余地,丢下一句,“这是底限。”
夜世廷蓝与惠王对视一眼,眼神中交流了颇多信息。
岳棠颇为大度地道“要私下谈谈么?请便。”
夜世廷蓝推着惠王行至角落,两人背对着岳棠低语。
一直没有开口的雪怀似是忍无可忍,对岳棠低声道“你想如何决断便如何决断,不必顾忌我。”
岳棠凑过来,也压低声音道“怎么可能……不顾忌呢?”
完,雪怀又看到了一双笑得弯弯的眉眼。
雪怀从落座开始,面庞就一直冷寂如坚冰,此时被岳棠缓缓融化。他又道“兰溪所有功劳都是你的,与我无干。”
岳棠瞥一眼角落里的两人,极快地伸手掐了一把雪怀的脸,道“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干系?惠王要你去做山大王呀?”
雪怀摇了一下头,道“无论北庭还是大夏,真正为你考虑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若你不用功劳傍身,朝中那些对头便可随意发难,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岳棠眼神带着笑“担心我呀?”
雪怀“嗯,很担心。”
岳棠的眼睛笑得更弯“你你要护着我的。”
雪怀“当然。”
岳棠“那我便没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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