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瞪眼“你敢!”
雪怀莞尔“不敢。”
岳棠望了望四周“三戒堂在何处?”
雪怀神色一凝,答道“靠近后山。你问这个……”
岳棠有些冷肃地看着他“你若要还俗,非要经过三戒堂么?”
雪怀有些不忍看她,答道“是。”
岳棠皱眉道“但你眼下,我觉着就是已经还俗了。你心里的佛既已是我,便不该再守净空寺的规矩。”
雪怀从善如流地一笑“有理。”
岳棠没想到他就赞同了,不太确信地问道“那你不要理三戒堂的事了,当没这回事,行么?”
雪怀“校”
岳棠狐疑道“从现在开始蓄发,也行?”
雪怀“校”
岳棠“啧”了一声,又道“议和若成,改名换姓跟我走,也行?”
雪怀笑了“校”见岳棠满眼怀疑,有补充道,“求之不得。”
岳棠虽不能确信,但雪怀的承诺在她心里可信度很高,于是倒是挺高胸看着他,奖赏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挺听话。”
雪怀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三戒堂不过是个普通的堂院,而负责值守三戒堂的众僧,绝不会因为他不进入三戒堂就轻易放过他。
但他不想在此时。
还有惠王那封书信上的字字句句,都非他可控,非他力所能及。
但他不想在此时提。
他只想多看看她的笑靥,好好记住她欢闹的眉眼。
能多一时是一时。
他们彼此都清楚,即使能熬过今夜,也很难熬过此后一次又一次的暗箭,尤其在身旁有这么多双眼睛的情况下,能自保都已是艰难。
他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岳棠心中可有什么还未达成的心愿?”
岳棠张口便是“春——”雪怀像是知道她会这般,立即一指抵住了她的唇,叹息地含笑问道,“我是问,一直以来未能达成的。”
岳棠觉得好笑,见雪怀一直等着自己的答案便认真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想让岳荣和岳松跪在我面前,称我一声大将军,我不喊他们起身他们便不敢起来,然后我就高喝一声——‘拖出去,斩。’”
她被父兄压制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她即使手握权柄执掌生死,即使胸有大义心怀百姓,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依然根植在一个牢固的怨念之上——将父兄踩在脚下,任意施为。
思及此,岳棠自嘲一笑“终究成为不了二哥那样的人——真正心怀下为国为民的将军。”
雪怀了然地一笑“我曾以为我会成为修为精深的高僧,圆寂后化身舍利。”
二人同时笑道“有缘。”
岳棠笑了笑,忽地神色微变。雪怀也听到了——那是有不少人策马而来的响动。
岳棠看了一眼色,嗤笑道“果然都改变了计划啊。”
雪怀沉眸“比约定的时辰早了太多,听这动静也不是约定的人数。”他将原本靠插在身后的长棍握在手中,神色也敛得很沉。
岳棠倒没这么紧张,笑话道“我上次这样紧张还是在狼群之郑人尚可周旋,畜生可不会客气。”
雪怀淡淡道“你怎知今夜来的,是人,还是畜生。”
岳棠微怔,之后哈哈一笑“夜世廷蓝被你骂了,惠王若真来了,也被你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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