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信又从他们手上抢出一大袋地灵花,被他们一路追逐重新进入大夏,在临近兰溪的地方遇到雷行的人手。雷行的人已盯了雪怀一阵,发现他躲避追踪就上前横插一杠令他腹背受敌,为了活捉雪怀而与助他击退三个北庭人,甚至痛下杀手。雪怀因为躲避追击奔命已耗费了大半体力,又在交手中因为不欲杀生而多番忍让,最终被雷行的人手擒住。
雪怀讲完,声音更为沙哑,常愈连忙端了碗温热的水给他润喉,埋怨地看着岳棠“我说岳大将军问完了吗?有这功夫把堆积如山的尸身都烧了行吗?再耽搁下去,再多的地灵花也盖不住尸身那边蔓延过来的疫病了。”
岳棠点头“今夜焚烧。”
常愈大惊“你说什么?!”
雪怀也投来一个略略惊讶的眼神,但见岳棠一脸肯定,又低头继续喝水。
岳棠对着常愈笑了笑“你不是一直着急吗?怎么又这个表情了?你放心,今晚上我就给你烧得干干净净。我已让洪定寻好了上千个瓷坛,焚烧后的骨灰都会装在瓷坛里标好姓名送还本家。”
“你你你,”常愈惊得说话都不顺溜了,“突然焚尸恐怕会引起百姓骚乱,这、这你、你有没有把握啊?”
岳棠“我请的特旨已被圣上允准,昨天夜里到的,我已命人将旨意拓印分发到每家每户,上面写得清楚明白——抗旨不尊者,斩。”她笑得凉薄,“反正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我不在乎再多死几个,不惜命的都随意吧。”
她又看向雪怀“虽然没有亲眼得见大师的功夫,不过据传言以及雷行手下所描述,应当是十分了得——我很好奇那三个拿不住你的北庭人,为何轻易就被雷行的人杀死了?”
雪怀略略默了默,微微垂眸说道“惭愧,在遇到雷城主的人之前,那三个北庭人已被我所伤。一人伤在腰背,另外两人伤在肩颈,一时并不容易发作,但再运功行气便会内有阻滞而出手不畅,正好被雷城主的人占了先机。”他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句佛号,又言,“是我的不是。”
岳棠轻轻“呵”了一下,调笑道“出家人也伤人害命啊,可真是闻所未闻。大师修的是‘以杀止杀’一道么?”
“事急从权。我确有失当之处,回寺后自会领罚。”雪怀平静地看着岳棠,声音平缓并无忧惧,听着确实真诚。
岳棠笑了笑,又道“敢问大师,为何对瘟疫一事如此上心?作为出家人来说,你即使不管这些事情也没有谁能怪到你头上。何况你当时还云游在外,何必非要赶回来蹚这浑水?”她似笑非笑地盯着雪怀的双眼,“莫非,有什么非回不可的理由吗?”
因为与惠王私交甚笃?
因为要参与到这场涉及到各方势力的角逐之中,好从中分一杯羹?
因为本身并不是单纯的和尚,而是某方势力的一员,要尽力相助该势力?
岳棠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私之人,何况还是个没有戒疤的和尚。
雪怀倒是很快答道“为了保护寺产。”
岳棠一愣“保护……什么?”
“寺产!”常愈不耐烦地接话,“就是寺庙范围内的土地和田地!”
雪怀眼神示意常愈稍安勿躁,对岳棠解释道“敝寺地处兰溪以北的清沐山上,已有百年香火,整个山头包含山脚下方圆百里都是敝寺寺产。清沐山与北庭接壤,在前两次割地之中虽然没有划归出去,但瘟疫再这样蔓延下去可就难说了,所以我想尽力相助惠王殿下。”他微微笑了笑,“若说‘我佛慈悲,不忍见黎民受苦’之类的话,想必将军并不信吧。”
岳棠轻嗤“我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与牺牲。你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姑且信了吧。”她向门口瞟了一眼,说道,“今夜若还有人来救你,那可就热闹了。”
雪怀微微一哂“不会有人来。”
岳棠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