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月便是中秋。
府门外的月桂愈发清甜,每到这个时节,那坊间的小妇便会把月桂摘下制成荷包,绣上明月或是嫦娥,给家人或是心上人;或者用月桂揉进纸浆里,用这样的月桂纸制成月兔,每年都有巧妇能在追月会一展风采。
林霜旖站在府门前,这桂香有些让她安神,但心中还是欣喜又是紧张。
将军,终于回家了。
听去城门打探的人说,街上百姓堵得满满当当,将军府的人等了许久,才听见马蹄,于是都熙熙攘攘探出头来。
“是将军!是将军!”有丫鬟呼到。
将军府的一阵兴奋,可突然又哑了声。
只见一骑黑马飞踏而来,马上人一袭红衣。
可她身后,却有一辆马车,上面拖着——
一副灵柩。
听闻将军征战五载,总带着这副灵柩,无人知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小……”林霜旖小声呼出,忽觉心中的苦涩翻涌而出。
萧樯一记勒马,马蹄抬起然后重重落下,又在地面上踏了好几下才安稳。
本来进城时萧樯满脸还是得意,可看见将军府三字,心里竟感到有一丝苦楚。
良久,她转过身去对着身后将士说掷地有声的说了句“将士们!我们回家了!”。
而后,她又以几乎只要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
“我们回家了。”
将军府上上下下齐声呼道“恭迎将军回府,恭迎诸将士回府。”
萧樯侧身翻下马背,望见林霜旖的婆娑泪眼,走时眼前人还是个一脸稚气的小丫头,而今的样子,倒是真像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了。
萧樯爽朗一笑,捏捏她的脸道,“阿霜,我回来啦。”
林霜旖两行泪下,一时间无语凝噎,只是上前紧紧握住萧樯的双手,扶着萧樯往大堂走去。
萧樯张望着府中,林霜旖打点的甚好,她心里很是满意。
去祠堂拜了先烈,卸了甲,她才去闷头睡了一觉。
林霜旖在她睡时去拿她的衣物,发现有件粗糙的麻布黑衣,脏兮兮的,上面还有土,关键是,屁股位置竟然还有一个脚印。而这个衣服里还包着一个钱袋,钱袋倒是精致的很,还有点儿沉,林霜旖打开一看,脸色变了变。
钱袋里哪里有什么银两,全是碎石,还有一个小格里藏这些闻着辛辣的粉末……
林霜旖突然心头又是一酸,泪眼星星的看着正在熟睡的萧樯将军过得都是些什么心酸日子啊,太心疼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萧樯此时的梦里,全是纤纤的那双嫩手。
这五年,将军府新人添了许多,许多丫鬟都没见过萧樯。而今见了她的风姿,上下都羡慕林霜旖命中富贵,嫁予萧樯尊为北祁的将军夫人。
“小糖,这是什么,好香呀!”
“小尤姐,这是我……我买来的蜜霜。”那丫鬟张望了四周然后窃喜的说。
“你这小丫头,莫不是看上哪个了?”
“小尤姐!不瞒你说,但是你别告诉夫人啊!”小糖凑近小尤的耳朵悄咪咪的说,“方才,姐妹们都在讨论着呢,咱们将军也太好看了吧,那气质!那身段!现在‘王都少女最想嫁榜’我觉得咱们将军得那第一。”
小尤笑着拍拍她“你前日里不还一口一个‘公子木一、公子木一’的吗!小丫头!”
“哎呀小尤姐你就别再拿我打趣了,我实在太羡慕夫人了,你说,同是丫鬟出身,这夫人的命怎么这么好呀!”
“各有各的命数嘛,可是你想想看这五年来,每逢佳节,别家都是团员欢闹,咱们将府的夫人,上下对着一列灵位念经颂德,枕前无夫,膝下无女儿,多难呀!现在算是老天给夫人的福报呢!”
“对了小尤姐,你来的比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