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把装修公司这笔装修款拨给他们吧。”周一早晨,财务部副部长沈春柳递给他一份账单。
“好的,沈部长。”走出副部长办公室,看着这份万的单子,他暗想这个花瓶不知道又收了多少礼。
这笔款是去年宾馆客房部装修的费用,今年初就通过验收,总裁、主管财务的副总裁和财务部长早就签字了,却被新到任的沈春柳押在手里,迟迟没有拨付。装修公司催促好多次都没用,后来一打听,半路杀出个沈春柳,只好一次次地往她办公室跑了好几趟。
她是三月份到任的,文化不高,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听说给一个股东暖了十年被窝,后来人家另寻新欢,把她打发到财务部当了个副部长,算是“补偿”。她四十出头,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走起路来屁股摆动的幅度比钟摆还大,而且很有节奏。一次何方和同事们隔着窗户远远看见她在宾馆大院里走,数了数,一分钟正好摆了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沈春柳一上任就雁过拔毛,凡是经手的款项,从来是不见好处不签字,搞得乌烟瘴气,不仅同事们意见很大,就连财务部长都和她吵翻了。
“被榨取了十年青春,现在拼命地捞取补偿。”这是同事们对沈春柳生动的写照。
金秋时节,天气清爽。这天上午,郎峰乘火车来到省府。办完手续,走过层层关卡,终于见到了阔别年的父亲。
“爸爸!爸爸……”当父亲从门里走出的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跪到地上大哭起来。
“小峰,是小峰吗?你站起来,让我看看呀。”郎父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
“爸爸,是我,我是小峰……”站起身来,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看到褶子过早地爬满额头,看到花白头发爬上头顶,他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小峰呀,长这么高了,长这么壮,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好,过得很好,您呢?”
“哎,我也好,我也好。”
“爸爸……”擦干眼泪,他端详着父亲,“在里面要保重身体,还有年,再等年,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嗯,看到你,感觉浑身是劲,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见到您,我也感觉充满力量,又看到了希望!”
“你打算做什么?要不还开个包子铺?”
“准备开个,我要当老板。等您回来,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绝不再像以前那样。”
“啥子是呀?”
“和我小时候晚上摆的啤酒摊差不多,就是改到室内喝酒唱歌。我观察过了,跃进路越来越繁华,却很少,所以打算从这里起家。”
“你刚出去,哪来钱呀?”
“我一个同学彭小东,他借给我的。”
“哦,小峰呀,”郎父停顿了一下,“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遇事不要再冲动。”
“您放心,现在社会治安好了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孩子呀,好好干。”
“嗯。再熬年,到时候我买个大房子,一起享福。”
“看见你,爸爸感觉充满希望,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努力,争取早日出去和你团聚……”
“装修的怎么样,还行吧。”周五傍晚,三兄弟聚在郎峰刚装修好的里喝啤酒。
“行呀,这么快就折腾起来了,哪来的钱呀?”孟才端着杯子站起来环顾四周。
“我说过,办法总会有的。”
原来,出狱后没多久,郎峰就让小东帮他寻摸合适的地点。这点事对村主任的儿子并不难。聊天时,郎峰得知小东赌博欠下一屁股债,便出面找到曾经一起服过刑的一个债主柴小民,让他暂缓追讨万元赌债,对方碍于郎峰在里面照顾过自己,只好放宽期限,小东为此欠下了郎峰的人情。随后他让小东用一套房子做抵押贷出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