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进了海滨大学,何方读的财务管理本科,周叶读的会计大专。
“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旭刚问。
“裸婚风!”何方回应。
“你们俩?”他长着“”型大嘴,“真看不出来,保密工作做的真好。”
“我们是上大学后才开始的。”周叶红着脸。
“拉倒吧,初中时见过你们传纸条,”小东讪皮讪脸地说,“你是水,我是沙,我和你拌成泥巴巴;你是勾,我是叉,在一起是对小冤家!我是一个小淘气,偶尔使你会生气,可你千万别赌气,给我无故来呕气,我会改掉臭脾气,让你欢天又喜地,从此相伴有福气!”
“去去去……”看到周叶脸红彤彤,何方接过话茬,“谈了快五年,早该到了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阶段,可惜连套房子的首付都付不起。小叶上班离这里不远,听说这条街上的房子都是新盖的,正打算找一套出租房呢,碰巧遇到小东。”
“我那几套房子都租出去了,最早的合同半年后到期,要不我白让你住。”小东的话听起来很仗义,不过旭刚在旁边直乐,心想,我就不信你肯让人白住。
“不过,我知道谁家有房子租。咱们的同学苗瑞瑞也是这个社区的,家里还有空房。”小东接着说。
“哦,那回头问问她。”
“腊肉萝卜干。”正聊的热闹呢,菜已经上来了。
“今儿我点的菜,不知合不合胃口,不够一会儿再点。”何方招呼。
“来倒上酒。”小东打开,几人边吃边喝边聊。
何方老家在上河县农村,家境贫寒。学习拔尖儿的他,当年为了节约开支才放弃了重点大学,去年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应聘到海滨宾馆财务部工作。而周叶则在金鑫商城做会计。二人自从进入同一所大学后越走越近,逐渐发展成一对情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城市生活惯了,没有人愿意回去。三年前何方的一个老乡研究生毕业,作为“引进人才”回到家乡。听说县人事管理局长亲自出面接待,承诺除了个别安全保密部门外,其他部门随便挑,并且按规定享受特殊津贴。即使这样,最后人家还是没留下。论待遇,县里开出的条件不低了,可是发展空间太受限制,专业特长根本无法发挥。论世面,整个县里连个层以上的高楼都找不到,更别说高尔夫、保龄球这些高档次场所了。论环境,小地方的人整天家长里短,今天这个股长买了双假皮鞋,昨天那个镇长换了个女秘书,上午你借了我一块八还没还,下午吃煎饼果子你掏钱。经济落后、环境制约,人们的思想和心理也落后,缺乏高尚的情趣和话题,整天在闲谈扯淡中耗费青春。离开县城后,那个老乡在省府一家外企打工,今年初升任部门主管,年薪万。
何方不是那种自甘平庸的人,生活的压力不允许他贫穷,要强的性格也不允许他平庸。为了读书,种地为生的父母已经欠下两万多外债,家里还有重病在床的奶奶和辍学在家闺中待嫁的妹妹。论成绩,妹妹不比任何人差,就是因为家境贫寒,放弃了学业,在家务农打工支持哥哥读书。有一句谚语叫做笨鸟先飞。在何方看来,不是笨鸟先飞,而应该改成贫农先飞。出身在普通家庭,命中注定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血和更大的代价才能出人头地。
“叶子,啥时候穿婚纱,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酒过三巡,旭刚说。
“对对对,记得通知我们,你俩结婚可是件好事。”小东喝得满脸通红,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你俩结婚,我们上一份礼就行了。”
“那你得上份大礼,你结婚时我俩可是分别随的礼。”何方开玩笑。
“日子定了吗?”旭刚问。
“居民信息还没登记呢,”何方看着他,“对了,给帮帮忙,把去你们所登记行不。”
“明天我问问居民管理室,看有啥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