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李白尝试着把这些沙子聚起来的时候,一股钻心之疼登间便如刀割剑斩那般而来,若要置李白于死地。‘咻咻咻’的在体内来来去去,乱钻乱蹿,痛到无法呼吸与坚持。才仅仅试了三四次,李白就将这个辙子给完全放弃,想去寻觅别样控心控绪之法。结果,两月多过仍旧是一无所获,似除了聚沙,再无其他。故,经了几番兜兜转转和琢磨后,李白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夜,秋风萧瑟,吹人断肠。一席青衫道袍的李白,像往常那样上至了小匡山巅顶,面朝悬崖峭壁,坐到了一块大岩石上。在风的吹拂下,李白头发凌乱,衣带飘飘;丝丝缕缕间,发如飞刀,不停划割着那俊秀的脸颊,无止无休。李白没有甚样多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便打着坐,参着禅,随着风,双手沉浮,呼吸吐纳起来。
半炷香后,李白气运于胸,施展开凤杀教的静息之法,从心泉天池穴而发力,经周荣、胸乡、天溪、食窦四大穴,顺势飞下,途服哀、大横、服结、府舍,猛灌于冲门,聚于气冲。接着,逆转经脉,直上归来、水道、大巨、外陵、天枢、滑肉门、太乙、关门、梁门、承满、不容十一个穴道。在‘不容穴’逗留盘旋二十四个呼吸功夫后,李白又左冲乳根、乳中、膺窗、屋翳、库房、气户六穴,凝于缺盆,陡过于云门、中府。遂,又发至于周荣、胸乡、天溪等穴,往往复复,循序渐进。
每突过一个穴位时,李白心脉周遭那些沙子就动一下,像刀剑那般‘歘’地割刺进肉里体内,痛得不行。而要完成这么一个静息来回,当间所经穴位便有整整三十个。即等于说,每运转一个来回,李白就要承受三十下刀割剑刺之痛。短短半个时辰里,李白便已挨过了成百上千下,这等毅力,非是常人可及。
很快,豆大的汗珠就从李白肤囊之下冒钻而出,结于额头如雨惊坠。李白的神情也越加变得痛苦,以至于完全扭曲,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与此同时,李白心绪变得更加凌乱,七情六欲如山泉喷发,勾诱着李白快些放弃。但,李白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咬着牙齿,在心里不断告诉着自己,说‘不!我不能放弃!再忍一会儿就好!再忍一会儿就好!再忍一会儿……就好!’
李白知道自己,之所以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控住自己的心,控住自己的绪,是因为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迷茫、孤独、困惑、思念等等东西一同爆发了开来,如若覆水,又若如决堤了的黄河长江,水涨潮漫,难收难堵,崩。但李白懂了师傅赵蕤那一个‘忍’字的意思,晓了‘疼痛,其实是一味药,可杀人于折磨当中,也可救人于生死之内;仅区别于看得透与看不透,悟与不悟,想悟与不想悟,罢了。’
于是乎,李白明了‘要想彻彻底底控制住自己心绪,唯有以痛止痛,方得使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因了痛到一定程度,那么,自己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消了所有杂念,平复了各种情绪。
只不过懂归懂,晓归晓,明归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李白虽然忍受住了刀割剑刺般的疼与痛,但那些个杂念,却在李白脑海之间以如风似电之速汇聚,形成种种幻境假象。仅仅几个片刻后,就让李白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幻境里,大雪纷飞,李白身着雪侠裘衫,站在一座四面悬崖的山峰之上,手里,拿着青李木剑。李白睁开眼,望着苍茫,自言自语惊问“我这是哪?”顿,一低头,看到手里青李木剑,道“咦!我不是将这剑埋在!埋在……啊!”李白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疼,似,想不起‘大匡山’来了。又一顿,说“我葬剑之地叫甚?我怎么!怎么想不起来了?”
罢,李白凝重眉头,摇了摇脑袋。登间,眼前周遭事物突然飞速旋转起来,几个晃晃后,飞雪连天的山峰不见了,转之而来的,李白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石牢里。还不等仔细看清,就听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