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呢,”谢氏懒洋洋地接话,“没空回去。”
不是怕落人口舌,过年她都不想回去,更别说现在。
总归,那个家里,没一个好人,自己能活下来是命硬,跟他们可没关系。
姜暖扶扶额头,瞪了她一眼才转头问,“可有说什么事?”
“说了,”黄四哥眼眸复杂地看着谢氏,“这次不回去都不行,你爹没了。”
“我爹没了?”谢氏一瞬间懵了,“真的?”
“都来报丧还能有假,”黄四哥拧起眉头,“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是说祸害遗……”
“咳咳,”姜暖打断她的话,“胡说什么呢,赶紧收拾东西去一趟。”
再不喜欢父母,也不能当外人面这么说,落人口实。
谢氏是不在意这些的,不过她也明白婆婆为自己好,抿抿嘴没有说话。
“让村长见笑了,这两口子说话都不过脑子,不过心却软的很。”说着,转头嘱咐,“记得带上你上次给亲家买的布料,软口的糕点也多带点,适合老人孩子。”
“嗯,我这就去。”
谢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变得格外乖巧懂事。
不过,姜暖说的那些她并没有带,情急之下顾不得这些也是正常。
直到现在,谢氏也不相信她爹真的去了。
谢家的条件并不算特别差,十几亩地,人也不多,即使不能顿顿吃饭,也能糊弄个八成饱,苦的只是她们这些姑娘而已。
不给饭吃,不给衣服穿,也不给住的地方,还要不停干活,近乎当成畜生一样在养。
长大了再换一笔彩礼,怎么都不亏。
回忆起竭力想忘掉的旧事,谢氏整个人都阴郁起来,脸也冷冰冰的。
“媳妇儿,”黄老二看周围没人,把人抱在怀里,“别想了,都已经过去。”
“我就是不明白,”她的声音很闷,“都是亲生的,男女差别就那么大?姑娘家活该死?”
“当然不是,你看娘就不会这样想。”
“娘那样的少的很,十里八乡都找不到几个,”谢氏撇撇嘴,“大多数都是我爹娘那样的人。”
最让人心塞的是,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结果,一个孝字压下来,还是不能不来。
她想老死不相往来都做不到。
“咱们不做那种人就好,”黄老二憨憨地笑了,“把大丫当成宝贝疙瘩疼。”
“还用说,闺女我肯定宝贝,以后儿子都排在她后边。”
“都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
“真是呆子!”
谢氏嗔怪一眼,心情却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