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黄家口第五代长孙与秦氏女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是故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管事书写三份,交给黄山画押。
然,黄山却无法接受。
“我不画押,我不会画押的!”
闻言,管事皱皱眉头,“何必这么固执,你即使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谁让他太弱了。
既无钱,又无势力,跟庞然大物的清风观相比,只是想挣脱宿命的蝼蚁。
“我就是不愿,”黄山异常固执,“只要我不签名,秦氏永远是我黄山之妻。”
现在的黄山,不仅仅因为深情,更因为不甘。
凭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夫妻。
以前爷奶爹娘,现在管事甚至秦氏自己,他从来都是本本分分之人,并没有招谁惹谁,所想所做,也不过是跟秦氏余生相伴。
他已经不介意妻子被玷污,不介意她对自己看不起,可这卑微到可怜的小小愿望,却依旧不被允许。
凭什么!
“凭你弱,”管事面无表情地开口,“弱者如何反抗?”
“黄山,”秦氏声音冷硬地开口,“你若是为我好,就赶紧画押,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
“堂哥,”黄小三小声劝说,“强扭的瓜不甜,咱就别犟了,世上女子多的是,总有一个是你可心的,堂嫂既然心生离意,姑且顺着她吧。”
黄小三暗叹自己堂哥看不清形式。
如今,哪里是他不想画押就能不画押的,即使堂哥不配合,这些人只不过废点力气制服他。
他们兄弟倒是能抵挡一阵,但,完全没有必要。
不管堂哥对堂嫂如何情深义重,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爷奶不会接受,大伯大娘不会接受,甚至,他们兄弟也不会接受。
名声重于天,无论堂嫂是自愿还是被迫,其结果已经注定,为了二房和黄家口的清誉,绝无可能再回黄家。
“不,我死都不会画押,”黄山猩红地眼眸看着秦氏,眼中是化不开的绝望,“想离开,除非我死!”
他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秦氏是她婆娘,这辈子都是她婆娘,除非他死!
见状,管事递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个打手上前制服黄山。
动作粗鲁地把他压在桌子上,拿起他的手按掌印。
黄山不屈从,十指紧紧地攥在手心,咬着牙看着面无表情的秦氏。
他不信,自己放在手心七年的婆娘,真的这么无情。
打手们并没有理会黄山的小心思,直接把他两只胳膊敲断,拿着下垂的手按上掌印。
被折断双臂的黄山,瞬间,痛苦地青筋皱起,牙齿咬入嘴唇却不自知。
见状,秦氏别过头,不敢看人。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回头,这样,才是对自己相公真的好。
清风观的残忍,让黄家兄弟愣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冲了上去,对着两个打手撕打。
“多大点事,”管事把按了掌印的休书放在怀里,对一个老者招手,“齐老,帮他接下骨。”
“是!”老者出来,三两下帮黄山接好骨。
办好事情后,管事没多逗留,直接离开,他急着把和离书拿去衙门备案。
秦氏这步,非常合乎他的心意,妇人有夫家,不管夫家多么弱小,总归是个容身之地,拿捏起来,难免有些顾虑。
秦氏先跟娘家交恶,后跟丈夫和离,如此自绝后路,就像无根的浮萍,好坏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落到笼子的雀鸟,什么依靠都没有,再怎么蹦哒,也逃不过自己手掌。
这般想的管事并没有想过,没有依靠的秦氏,也没有顾虑,就像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