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经历告诉他,世上没有什么人会一成不变、从始而终。
“不会的,”姬瑄神色变的严肃,“朕相信他们。”
世家这般,主要赖于几百年的恩宠,别人并没有这种底气。
花无百日红,除了世家,谁也没有这种自信会永远长盛不衰。
“奴婢也是随口一说,”祁庸并不意外主子的回答,“护国夫人的地位虽然尊崇,却根基浅薄,没有百年的积累,成不了气候。”
祁庸说的很平静,在他眼里,黄家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主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没有主子做依仗,什么都不是。
原本祁庸并不敢这样想,姬瑄的身体越来越好,对黄家的依赖越来越小,他的胆子也越来越肥。
“并非如此,”姬瑄忍不住摇头,“世家最大的错并非势大,而是恃宠而骄、积重难返,阻碍朕的政令、阻碍大周的进步,朕并非不能容忍世家做大,更不担心他们功高震主,只是无法纵容蛀国之虫。”
他是天子、是国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肯定不能因为有人太过出众而忌讳。
对他来说,有能力的人越来越多,对大周的好处才越来越大。
若是真有人能因为能力出众推翻姬家,那只能说明姬家过于无能,不得民心,活该有此下场。
“圣上高论,奴婢受教。”
这话,让祁庸很诧异。
虽不太认同,却佩服主子的胸襟,这种气度,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风度。
“继续走吧,刘安该等急了。”
“是!”
刘安确实等的很急。
明明圣上下朝时暗示自己会过来,等这么久却始终不见人? 急的他一直在厅堂度步。
听到下人禀报有客人? 没有犹豫,直接冲出去?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发现姬瑄没伤没病后,才舒一口气? “圣上,可是遇到什么事?”
他真的很害怕姬瑄出现三长两短? 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闻言? 祁庸解释,“主子路过俱全楼,想到故人,进去坐了下? 顺便收拾一个不长眼的人。”
“不长眼的人?”刘安皱眉? “京城还有人敢冲撞圣上?”
“崔家的崔鹏,刘阁老可知道这个人?”
“是他,”刘安皱起眉头,“俱全楼已经歇业,他去那里做什么?”
“趁火打劫呗? ”祁庸不以为意,“护国夫人与俱全楼的关系并不是秘密? 许多人都盯上俱全楼这块肥肉,只是没人敢做出头鸟? 都在伺机而动。”
按理说世家子弟,即使是纨绔该懂得也都懂? 崔家怎么会养出这么没脑子的人?
闻言? 刘安沉默片刻才开口? “什么都有救,只有蠢没有。”
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吃惊不已。
他一直都知道世家自大,可因为自身与家族关系并不好,世家子弟再嚣张也不敢冒犯阁老,并没有很深的印象,从没想过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谋算别人的铺子都毫不遮掩。
崔鹏只是纨绔就敢如此霸道,崔家的行事可见一般。
“不说这些了,无关挂齿的小事而已,”姬瑄打断两人的交谈,“刘卿,朕嘱咐的事可否做好?”
“已经做好,”说起正事,刘安也认真起来,“无论造谣生事还是意图谋反的证据均已掌握,还让人埋伏在各家,随时可可以动手。”
“那些人可有察觉?”
“老臣的动作很小心,亲军也化身市井小民盯梢,并未打草惊蛇。”
“他们可有动作?”
“除散步各种谣言外,还怂恿百姓闹事,暗里拉拢官员,积极往各处安插自家人”想了想,刘安一句话概括,“除了没有亲自下场造反,他们涉猎了所有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