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快下来呀!”“夏菲,你难道不要我了吗?”这一声声的呼喊,我仿佛听不见,闭上眼睛深呼吸,再见夏菲,再见这个世界。可就在我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突然听到孩子哭泣的声音“妈妈,妈妈,妈妈,宝宝要抱抱,宝宝要抱抱”我以为的百炼成钢,终于在芒果这一声“宝宝要抱抱”面前,溃不成军。
就让我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可爱的孩子吧。可就是转身回头的这一瞬间,我被消防官兵一个猛扑,拉了回来。
我是夏菲,刚才哭泣的孩子是我的女儿,今年3岁半。如果硬要让我说还咬牙坚持活了这么久的原因,我想一定就是因为这个浑身上下软软的,透着香气的小人儿。
我是临川市人民医院手术室的护士,老公林嘉也是一名外科医生,我们两个每天一起上下班,工资不错,孩子也乖巧可爱。当外人都觉得我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可没人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睡不着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父母,对老公发火,我没办法在密闭的手术间长时间呆着,没办法去地下车库,我为了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我极力掩盖着,而此刻的我仿佛气球撑破一般,实在无法坚持和忍耐,我想要一了百了。
我甚至为离开世界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将孩子的衣服准备到了18岁,将芒果所有的喂药习惯,生活习惯通通记录下来,写好了最后要说的话,孩子就给我的母亲照顾因为我绝对不能允许我老公将来再结婚的妻子可能会有对我女儿不好的一丝可能,家里的钱一分为二,一半留给母亲照顾孩子用,另一半给我老公……可所有的努力都在我最后想要看孩子一眼的眷恋里失败了。
卧室没有开灯只剩下飘窗边林嘉手里的香烟忽明忽灭,只见他猛的按灭香烟,将头抵在我胸前用力的抱着我,不住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夏菲,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我们钱不够花,还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过孩子没有,你想过你的妈妈没有?你想过我没有?你是一心求死是不是,去到那么偏僻的烂尾楼?如果不是今天碰巧有人用无人机采风,无意间拍到你爬上楼,我可能现在就只能在医院看见你是不是?是不是还要我亲手把已经摔得破碎的你,一点一点缝的完完整整才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嘉略带哭腔的嘶吼,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开车被载回家的路上,我已经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如何将这因果与人诉说,可真到了这个地步,反而没有话想说。
只是静静地在黑暗里识别着,我最爱的这个男人的轮廓,他眼角流出的温热,仿佛铁水一般,灼伤了我的手背,甚至我的心。
孩子被送去外婆家,没有温馨的晚餐时间,沉默无言,我们两人和衣而卧,他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握着我的手,我像是犯错的孩子,从未有像此刻这么紧张过高速运转的大脑,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歇下来,才进入睡眠状态。
我沉默的2000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