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展开动作时，却骇然发现，他的实力只有六脉中期。

没错，和凌云一样的六脉中期！

沈默不知道这镇天鼎中的烟雾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在大荒，只要吸入这东西，武神之下众生平等。

七脉之下，武者修为尽失，七脉八脉，也要承受境界跌落一脉的下场。

此时，跌落了一脉的凌志冲，眼力还在武尊境，可无论实力还是反应，都已经远远不及。

这是最痛苦的，他明明能捕捉到沈默出手的轨迹，也知道如何应对，可胳膊腿跟不上溜了。

脑子：我悟了！

四肢：不，你没有！

感受着自己相较从前迟缓太多的动作，凌志冲满心绝望。

“前辈，救我！不要吸入烟……”

嗤！

下一秒，长剑入体，凌志冲心脏被凝霜洞穿。

“……雾！”

说完，这位七脉武尊强者，鹰王族的二当家便瞪大眼睛，彻底一命呜呼。

直到死去，他的尸体仍昂着头，眼里写满了生前弥留的不甘。

而他留下的话，却让黑衣人心中警铃大作。

死了一个凌志冲，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七脉武尊，对武圣强者来说，本来就是打下手的。

可他察觉到了凌志冲临死前的诡异状况，按理说，那一剑，并没有达到武尊不能躲闪的地步。

境界跌落！

黑衣人立刻想清楚了原由，结合凌志冲给的忠告，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他赶忙重新屏住呼吸，然而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第八条本源脉，已经忽明忽暗，直至完全隐灭。

黑衣人宛如晴天霹雳，一时间怔在原地。

他境界跌落了，饶是及时屏住了呼吸，仍然被那烟雾所影响。

很快，他便想通了，都是因为这个鼎炉，此物……乃是大荒的至邪之物！

“你……究竟是什么人！”

紫气武者，携带这种对大荒有害的邪物，由不得他不多想。

沈默冰冷笑道：“你不是喜欢和将死之人摊牌吗？那我不妨也告诉你个消息。

你可知道，两千多年前，被洛神部灭掉的那个种族，姓什么么？”

“离族……沈离……你是那一脉的后人？”对于大荒而言，这是沈默最大的秘密了。

他从未打算和任何人坦白过，除非是将死之人。

而对于洛神部手下的几大部落而言，沈离和离族，倒不是什么秘密，这些人当年或多或少都有参与，所以有所耳闻。

这其中，包括眼前的黑衣人，他同样看过那一页历史的记载。

回想起沈默此前的自我介绍，不难得出结论，沈默是沈离一脉的人。

在理清了沈默的来路之后，黑衣人眼中浮现一抹挣扎。

他忽然不想为徒弟报仇了，也无心理会姚氏王族的个人恩怨。

他只想冲破这水幕离开，将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传递出去。

这一刻，堂堂八脉武尊强者，已经丧失了斗志。

因为紫气武者不受这烟雾影响，更何况沈默一直闭着气，连大荒的武道，都没有受影响。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

“同你对我坦白的原因一样。”沈默接茬道。

黑衣人心头苦涩，早知如此，他不该急于坦白自己的身份。

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战胜沈默的把握。

离开，今日之事就会败露，可硬着头皮留下，他也不见得有胜算。

心思百转间，他透过水幕，看到正在和凌云打斗的项月秋。

此时项月秋已经完全落入下风，凌云看不到水幕中的情况，此刻猫戏老鼠似的纠缠着项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