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很快就来了,看起来年龄已经非常的大,可是力气却不小,提着厚重的实木工具箱走得步步生风。
他到了之后,先给穆寒请安。
钱九九注意到对方的神情有点儿呆,双眼有点儿发直,不像是个精明的,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不必拘礼。”穆寒吩咐仵作:“先验尸。”
仵作进了偏院大门,钱九九抬脚就跟在他身后。
穆寒赶紧伸手拦住她:“你做什么?”
钱九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看验尸啊。”
穆寒皱眉,“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说的话?勘验尸身,或许会开肠破肚?”
钱九九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你要是觉得恶心,可以不用跟进来。”
穆寒:“……。”
钱九九上过战场,见过的尸体不计其数,各种模样的都有,怎么会被吓到?
她立即跟了上去,看见仵作的神情,她再次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睛。
此时的仵作,一扫方才呆滞的神情,双眼锃亮、手法干净利落。
他翻看过尸体之后,很快说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子时,尸体脸面部淤血发绀,口唇内有损伤,说明她面部曾受到压迫导致窒息。后背和双臂多处轻微性挫伤,双手指甲边缘破损严重,手掌有细碎伤痕,推测死前有过挣扎所导致。”
仵作站起来,对穆寒说道:“王爷,她看似穿戴整齐,实际衣服有好几处破损,腰带的系法也有蹊跷,得请稳婆过来一趟。此外,还请王爷准备一间屋子,等稳婆检查完身体之后,卑职还需要开膛验尸,以明确死因。”
穆寒一听稳婆二字,下意识地瞥了钱九九一眼
钱九九正关注着仵作的一举一动,觉察到穆寒瞄她,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穆寒一顿,把视线从钱九九脸上生生移开,不动声色地派人去请稳婆。
“也不知钱九九是怎么搞的,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居然没有一丁点女子也有的状态!根本不像一个柔软无力的女子。”
钱九九一头雾水,懒得理会莫名其妙的穆寒,转头继续观察仵作的行动。
仵作依然在检查尸体,他把死者握成拳头的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身份牌子,小心地放在物证盘里。
“这身份牌子要是能查出来是谁的就简单了。”钱九九随口说了一句。
穆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无奈地说道:
“这身份牌子,王府的每个仆人身上都佩戴了一个。
不只是我们靖王府,其他的王府都有,我们靖王府的上边,刻一个靖字,儒亲王的上边刻一个儒字,也算是对这些仆役们的一种身份认可。”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仵作刚好揭开了死者小杏的衣袖,在她的手臂上发现了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的,正是和她手里攥着的那块差不多的身份牌子。
这么说,小杏手中的身份牌子,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属于凶手的!
穆寒立即吩咐管家王东即刻去排查丢了身份牌子的人。
钱九九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管家王东的背影,考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仵作做完表面检查,稳婆还没到。
穆寒皱着眉头盯着钱九九的小腹,仿佛是想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似的,看了好一会儿,这视线让钱九九实在不能忽视。
“你有话尽管说。”钱九九道。
听到钱九九的话,穆寒一怔,只能尴尬地对着钱九九笑了笑。
自己现在能说什么?钱九九一贯强势惯了,自己现在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她还不得狠狠的收拾自己?
钱九九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穆寒开口。
她看了眼天色,估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