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嘴严实。即使交往不是很深的人,和她坐在一起,也会聊起心里烦闷柔软的部分,好的,不好的,甘洛多静静的听,恰当的回应。
虽说左耳进右耳出,但仍旧在甘洛脑子里过了一遍,别人说到难过落泪时,她的鼻子也会跟着酸涩,抱着别人自己眼睛也渐渐发红。
她不安慰,也不同情,情感上来,偶尔陪哭。
听的多了,心里的垃圾也是要倒的,甘洛不喜找人,多寻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闭着眼睛放空自己,进行内存清理。
于甘洛最佳的方式,是躺在草地上看天,听着音乐,看着蓝天白云,再感觉自己融入到身下的泥土里,阳光洒在地上,也洒在自己身上。
或者,找植物多的地方,让她静静的待一会儿,闻气味,植物多的地方,会有一股甘洛喜欢的味道,清凉甘甜。
秦曾和许源的对话一直徘徊在甘洛脑袋里,挥之不去,即使挨着最近的梧桐光景,鼻尖有淡淡的夏雨遗留的清爽,心里的烦闷还是挥之不去。
抬头遥望窗外的天空,没有开阔的视野,定睛一看还会看见黑色烟雾一样的虚影晃来晃去,甘洛眨了眨眼睛扭头盯着书面,
只有看向天空才有的画面。
虚影扩散,热浪一样的在甘洛眼前鼓动晃荡,淡淡的黑色,如墨混入清水的样式,在视线所及的地方晃动。
她问过身边的同学,按着她的方式,静静的看着天空,然而他们都看不见。
那段时间,她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一去检查才知,是她的体质较弱,气血不足加上压力大导致。
调整作息时间,坚持跑步锻炼,甘洛的眼部情况有了改善,但是多梦现象却越来越明显。
甘洛趁着周日放假去见雪绒,她找遍了它爱去的地方,都没有。邻居只说它可能是去玩儿了没回去,说前几天还见着了的。
他被狗贩子带走,不知去向,不知生死,这件事情,爸妈瞒了她一个多月,合着以前的邻居,一起瞒着她。
甘洛心里很难受,她不能怨爸妈,整个过程她的过错最大,如果她能勇敢,能站稳脚跟坚定的送他离开那个家,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不知道该和谁说,她那时很难受很后悔,清除内存发现抹不掉的东西会刻在人心坎上让人忏悔。
后来,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负责照顾,即使再喜欢,也不会去养。
几年过去了,甘洛说,她能自己说出她和他的结局,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虽然过程她仍旧不敢去回忆触碰,她记得雪绒最后几次见她的眼神,她忘不了。
有些时候,她自私的希望他是一只很笨很笨的狗狗,什么都不懂,不要那么忠诚,可是他到了尽头,还在那里等她回去。
邻居说他很聪明有灵气,甘洛觉得他傻的让她心里难受,傻的足以让她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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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笔,甘洛将抄录好的《十日晴天》第七章的纸沿着红线叠好,放进信封封了起来。
黄色的信封,拿在手里有些沉甸。
记得那一年,她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埋在了那棵梧桐树下。
秦曾和她的故事,在甘洛进宿舍门看见他和那个女孩子站在一起的那一天就结束了,或者说又是另一个形式的开始。
只那一个擦肩,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在一刻间转变,她很讨厌那种感觉。
迈步跨进斑驳的铁门,她没有转身,没有留下停滞的眼神,迈步走向最近的一棵银杏,那时,是秋天,她的眼眶,红了。
也许是伤秋,也许因那一地没人打理的落叶。
秦曾看见了她,看着她走了进去,他没有说话,旁侧的女孩子叫了他一声,挪开看向甘洛背影的视线,一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