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一切守在阳河,看顾着那个孩子,一半是报答乌鸦救他一家人的恩情,另一半是为了赎罪。而他打入张齐内部,对方和国外组织攀上关系,有意启动之前的实验,近期阳河失踪的孩子,一半被运到了国外,袁竹不敢再想下去。
袁贾长叹一气,浑浊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眼泪顺着松垮的皮肤流到耳廓,枯槁的手攥了攥被子朝着站在床边的他伸过去,“那药只能针对特殊人的体质才起作用,还要看运气,你是我儿子,有什么心结也不能帮着那些畜生继续祸害人啊,我是研究出来了,可是我后半辈子都在忏悔,我手上染的血,是洗不干净的,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人,你还有小赫,不能走这条路。”
“药物只有在脑死亡后才会起作用,所以那些注射过药物的孩子,药效不起作用,必然难逃一死。这是屠杀啊。”
“你要我做什么?”袁竹坐到床边,心里有了几分释然,他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再放不下又能怎样?父亲身体已经垮了。他曾经将袁家遭遇的不幸全部归咎到了甘洛身上,又带着不甘深入张齐内部,了解的越多,他慢慢有些同情那个孩子的遭遇,而那些被带走的孩子,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把我告诉你的,转诉给张肖。带着小赫好好生活,别走爸爸的老路。”袁贾闭上眼睛,面容带了几分安详,“我死了以后,别把我埋在地底下,找个山头,把骨灰撒了就是,别办丧礼,清明来看看老头儿,花和纸钱就免了,记得到了祭拜的日子去那山头种棵树就行,算是死后也在积德。”
“骨灰给你留着,李阿姨走了,我给你撒在她坟边。”父亲的心思袁竹还是了解的,三番五次的找甘洛那丫头,就是为了死前见李阿姨一面。
“算喽算喽,生前好歹正儿八经的见过面了,死了还是不念着她了,你妈妈没有坟,我得去守着她,两个女人,我生前都还不清,死了总得选清楚,也亏你不介意。就是那丫头,老头子放心不下啊……孩子,帮帮爸爸。”袁贾话含在喉咙,没有再出声儿,眼角的泪没干,安安静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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