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份正值柯兰落花,楼廊的风一过,细长软白的柯兰花瓣簌簌撒了下来,棋盘上落了些许,袁楚赫听得甘洛的话不由一怔,笑道“这么有信心?”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甘洛饶有兴味的指了指棋盘,手里捻着的棋子落下,灿然一笑道“现在,你觉得我有胜算吗?”
“之前我以为你步步为营只为求稳,竟不知是你不惜自断棋子诱我入套!”袁楚赫看着棋盘,兴趣愈加浓厚,仔细斟酌其它出路。
“这是要破斧沉舟?”甘洛见他自毁棋路开拓出路,抬头笑着好心提醒“可别忘了还有下一句,‘其次伐交’。”
“这条路,你早安排好了?!”
袁楚赫捻起的棋子攥在手里,盯着棋盘思量,这样的局势,即使他‘破釜沉舟’,依旧逃不过‘乌江自刎’的结局,周围可有的出路被甘洛封的死死,好一个‘伐交’,几年不见,居然学会把孙子兵法用到下棋上,有意思。
袁楚赫还是把该走的路走完,最后一枚棋子落盘,粲然一笑道“我输了。”
甘洛但笑不语,袁楚赫棋艺在他之上,这次会输,主要是她开局的障眼法,如果不让他认为她只是求稳,后面他不会轻易入局。
见袁楚赫盯着棋盘琢磨,甘洛起身拂去身上的花瓣,“今儿就这一局吧,家里还有事。”
“快中午了,就在我家吃饭,你回去还得现做,多麻烦。”袁楚赫起身看着她,等着她答话。
“今天哥哥要回来,家里事情没做完,他回来要叨叨,你知道我哥那脾气,我可受不住一下午被他唠叨。”
袁竹站在楼上看了她许久,甘洛现在的状态比小时候好了许多,从楼上下来,脸上笑意浓浓,“丫头别客气啊,中午我掌勺,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洛丫头有事就别留她了,她可不比你们两个闲人,事儿多着嘞。”袁老头儿手里拿着甘洛卖药的钱,走到她跟前递给她,“这是这次的药钱,回家的路上慢点儿。”
甘洛接过塞到衣兜里,点了点头,“袁爷爷感冒了就别吹风,进屋吧。”
“晓得晓得,对了,你王叔叔说他在鸣鹤山瞧着了野生的曼珠沙华,他知道你喜欢养那些,说这周天上午要进山采药,你要是想种,就跟他一路去挖些球茎回来养。”袁老头儿瞧甘洛冒星星的眼睛笑道“你想去的话,明天上午六点在村口白杨树下等他。”
“嗯,我记着了。”甘洛答应,朝着袁竹和袁楚赫招呼了一下出了门。
袁竹看着甘洛离去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袁楚赫,见他盯着棋盘发呆,迈步坐到棋盘对面,盯着棋盘的目光微敛,“你输了?”
“嗯。”袁楚赫点头。
“她长大了,你也长大了。”袁竹拍了拍袁楚赫肩膀,“收拾好东西,明天回帝都。”
“好。”
呼呼呼的风声在耳畔作响,甘洛绕过一排垂柳,将车速放缓,不由想起以前,袁竹是她儿时的心理医生,记得刚转学搬家,她夜夜梦魇,食不下咽,不过一个月就被拖成了皮包骨,去医院检查,身体没有查出病因,找心理医生咨询,可是长久的费用家里又担不起,也是在那时候,袁竹回乡,收了她这个病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的袁楚赫,后来袁竹带袁楚赫去了帝都,袁家只剩袁老头儿一人。
甘洛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百零五。”
记好账本,甘洛用夹子将一沓钱夹住放进盒子里,算算总帐,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共三千七百五十四块。
这是她攒了两年的血汗钱,几乎每一笔都有迹可循,摸着蓝色的工商卡,心里有些乐滋滋。
“叮叮叮!”甘洛听得铃声,放好铁皮盒子跑到客厅,一看是陌生号码,接起电话,“喂,您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