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和救走了钱焰和你们山庄的数十个门生,她现在就跪在屋外,你去问出来,到底把这些人藏哪里了。”陈依云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喜袍脱去了一半,肩膀上一块火符留下烙印若隐若现,她倒也没有在意,依旧仔细地一点一点把头上繁琐的发饰摘下来,整齐地叠放在梳妆台上。
钱焕一声不吭地走出去,斜着眼瞟了一下簌和。
她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衬的这一身喜服十分沉重,这抹妖艳的红色在雪白一片的雪地里格外耀眼和讽刺。簌和微微抬头,脸是这样的苍白,无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发白的嘴唇微抿,额头上是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的细纹,乌黑的头发一根根垂落,披在肩上。
她或许生来都不曾这么狼狈过吧。
“簌和,”钱焕弯下腰,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颊抬起了她的下颚,“你告诉我,你把我大哥他们,带去哪儿了?”
“我刚才在正厅里,突然想明白了,我娶了陈依云,靠着她的势力或许能够重振山庄,而我若是选择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虽然很喜欢你,但我更爱我的山庄,更爱我手中的权利。”
“簌和,我终究会负了你的,所以你的心中,不要再有我的位置了,至于这连心蛊,我一定会从陈依云口中套出解法,然后你走吧,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了。”
簌和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声音细如蚊子,“以前在兰园,你三个月恢复了功力,我早就猜到你修习了兰园禁术,加上前些日子陈依云说她有密室的钥匙,我就更加确定了,禁术会折寿的,你是不是快死了?”
“簌和,告诉我,我哥哥他们,到底在哪?”
簌和摇了摇头。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听话,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兰园少主吗?”钱焕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顺势提高了嗓音,可是簌和仍然无动于衷,这样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彻底激怒了陈依云,她上前就是一脚踢在簌和的身上,一把扯过她的头发,顺着她耳后看去。
“你的寒毒侵入骨髓,你全身的经脉都已经毒化了,你若是肯告诉我,把钱焰藏哪儿了,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如何延缓寒毒的发作,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每隔一会儿就会涌现出的钻心的疼,簌和,若我爹还在,他一定愿意为了你舍弃他毕生的符术给你换命,哈哈哈,可惜他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了。”陈依云狠狠地把她甩到一边,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才能感觉到一些得意,而这种卑微的感觉,大概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能懂。
簌和虚弱的扶着墙角,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晕倒过去,她虚弱的睁着眼睛,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她的视野,慢慢地,整个世界越发的白了。山庄那些弯曲的小路上,光秃秃的树枝上,高高低低的屋顶上,都铺上了一床厚厚的白白的绒被子似的雪,仿佛进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她记得还在兰园的时候,她从未见过雪,是钱焕凑在她耳边,轻声跟她说,北国的雪是纯洁的,是高雅的,有多少人为之体柔骨净而叹服,为之纯善澄净而沉醉。雪,是纯洁的象征,它代表吉祥,代表希望,每一场雪都预告着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
如果她能撑过这几日,东野阙应该就会来救他们了吧。
……
而此刻另一间屋子里,烤了两个炭盆,充满着暖气,陈依云的师父正坐着喝了两口茶,皱了皱眉头。
“我们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是一个蒙面男子,他整身打扮地并不像中国人,倒像是……日本人。
“日后也没有什么需要和你合作了,我趁早划清界限,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啊。”
“王胜春,你真是见识短浅,我当初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