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是如此相信那个小厮,有时候越亲密的人越容易反咬一口,大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苏澈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倒不是因为这个小厮曾经做过什么惹人怀疑的事情,只是苏垣长久以来对这个小厮表现出的信任都是很高的,已经到了让苏澈觉得有点盲目的程度了。
“不用,他没问题。”苏垣仍旧说得很坚定,也几乎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能看出来对这个小厮是真心信任的。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哥不要见怪。”连苏垣自己都说不介意了,他再说什么倒像是他在聒噪多嘴了,苏澈干脆地站起身,“今日先来无事,就让我把大哥送回去吧,也顺便回苏家借住一宿。”
苏垣听他这么说,眉毛就又皱起来了“苏家也是你的家,用借宿这样的词语未免太过绝情了。”
“是,是小弟考虑不周。”苏澈笑着敷衍道,开口唤来小二让他将苏垣的小厮从一楼喊了上来,眼见自家大哥习惯且放心地由他领着下楼去了,虽然神色有点复杂,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转头丢给小二锭银子,告诉他不用找了,这才急忙跟上了苏垣的脚步。
苏府的马车早就已经早早的在下头候着了,苏垣在小厮的搀扶下做进去,苏澈也动作潇洒地翻上了车,掀开车帘坐好才发现车里的温度正如春季温暖,居然是生了个小炭火盆的温度,上头还用小壶不知道温着什么,闻气味像是草药,让人的精神都舒缓了下来。
他在苏垣左手边的位置做好,外头的小厮一声吆喝,马车便在大街上满满地行驶起来,苏澈这才好奇地将小壶举起来,打开壶盖仔细看了看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醒酒的,知道你我贪杯,大概是特地准备的。”苏垣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可苏澈一发问他还是立刻就回答了出来,和苏澈喝了酒还会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不同,苏垣则是完全同常人无异,若不是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让人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喝了酒还是没喝。
“哦,果然贴心,还是大哥调教的好。”他又凑到跟前仔细闻了闻,这才将小壶重新放回炭火上,苏家的马车做的巧妙,即使是这么慢的速度也没有特别的摇晃,只有车里点得一盏小灯,还没有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强烈。
“等下回家你说话注意分寸。”苏澈正通过窗帘的分析朝外头看,苏垣就忽然开口警告道,“父亲已经年迈,许多事情能不惹他生气就不要惹,他说你就当听着,没必要按他说的做,但也没必要和他顶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垣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苏澈回苏府的日子,十次有十次都会和苏震东发生些口角,最后的结局也都是苏澈老神叨叨满不在乎,而苏震东却被气个半死,半个月都缓不过劲来。
因此现在苏府的人看苏澈回来都是喜忧参半的,高兴的是少爷回来了,又担心老爷又要因此遭罪。
“大哥教训的是,其实我也不是真心要与老…父亲争论。”苏澈在苏垣的警告面前还是乖乖地改了口,毕竟自己现在还在人家的马车上,要是苏垣一个不高兴半路把他丢下来,那他就要在冬夜徒步走回去了,“只是有的时候也会替他担心,他为人太直,怕他得罪了别人。”
“说还是你会说。”苏垣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张嘴就戳穿了他,“父亲已经年迈,又能与几个人打交道?倒是你身在官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没有分寸的吗?”
这下苏澈不说话了,他仗着苏垣看不见他的表情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服气的样子。
苏家离这个酒馆并不是很远,不过夜里视线不好,路上来往的人又多,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到了苏府大门口,车子先是渐渐慢下来,随后停住,便立刻从府里冲出几个手里拿着脚踏的仆人来,还有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