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闵芙不说话了,便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
苏澈并没有任何理由编造这样的谎话,一个目睹了自己的母亲被人残害的孩子,又如何让她不心生怜悯呢?
“哀家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在这几年来优待于他们姐弟。不仅仅是为了苏家的荣耀,也是出自哀家的私心,他们都是樱儿的孩子呀!尤其是悦儿,哀家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已经故去的樱儿。”太后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怀念,苏心悦与凌樱实在是太像了。
太后不过是说了一个故事,却像瞬间老了十岁般疲倦。
她轻轻叹了口气,朝着没有开口的闵芙道“如何,你现在可以明白哀家了吗?还是觉得哀家错怪了俞氏,错怪了皇后?”
“是闵芙不懂事惹太后伤心了,还请太后降罪责罚。”闵芙朝着太后跪下又叩拜了几下,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里却多了一份如何都抹不去的忧郁。
“你也不必如此,不知者无罪,你又何罪之有呢。”太后见闵芙不再说话,便向前走了两步到宫殿门口停下,闵芙跟在她身后,只见太后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院子里种的两棵樱树,盛夏的天气花朵并没有盛开,树上只结满了绿色的叶子,可她一闭眼却好像还是能听见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甚至好像能闻到那一缕熟悉的花香。
记忆中的女子笑着朝自己伸出手,温柔的唤着自己的闺名,那一颦一笑好像就近在眼前。
“樱儿。”太后轻声呢喃道,神色是闵芙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哀家,不,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一定。”
她忽然回过头朝闵芙吩咐道“给哀家准备些礼物送到哥哥府上去。”
秋意正浓,凝春阁里,解开了一个心头大患的安碧云倒是过得安心了许多,虽然自从那日两人细谈之后,他与镜的关系便显得有些尴尬,可教他认字的事儿却一日也没有落下。
对方甚至写了首诗,安碧云带着怀疑地逐字念完,倒把自己惊着了,像是有些感叹地点点头朝着对方笑道“看不出来,镜你还是很有天赋的呀。”
听安碧云这么说话,镜却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想将她看穿,却又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古灵精怪,在不同人面前好像都是不同的样子,自己想要看懂她应该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你盯着本宫做什么?本宫的脸上又没有字。”安碧云还坦荡地接受了对方的打量,甚至还故意调笑道。
“没有,我走了。”说完没有给安碧云留下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就从窗户翻了出去,安碧云的手上还拿着他写得诗句,却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的动静,只得随手将对叠了夹在书里,装作无事一般继续抄自己的诗句。
走进来的是熙春,她脸上带了几分喜色,还没进门就高声唤了一声“娘娘。”
“怎么了?是什么事让我们熙春这么高兴?”安碧云抬起头看向她,手里饱蘸浓墨的笔尖上滴下一滴墨水来,又在纸片上晕染开,安碧云皱了眉毛,自己好不容易快要抄好的,现在又要重新开始了。
“娘娘您别写了,快看这个!”熙春说着从怀里取出个信封来,脸上带着兴奋地递给安碧云。
她接过来一看,封口还牢牢地封着,上头也没有写寄信人是谁,只是写了“贵妃娘娘亲启”几个字。
“这是哪里来的?”安碧云一边将信封打开一边好像不经意地问道,看熙春的表情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果然,熙春带着几分惊讶,连音调都拔高了些“娘娘居然没有看出来?”
“…”安碧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心虚,于是手上的动作放快了些,将信纸抖开直接看了落款的部分,臣妇俞氏四个字就落入了她眼睛里。
“俞氏?”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