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一愣，她没想到安碧云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原以为对方会开口问她为什么要与她过不去，或是要问她为什么要害她，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居然是问自己后不后悔。

“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如今我败给了你，成王败寇，你就算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就不用再说这些漂亮话了吧。”兰嫔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苏贵妃，就算你有凌盛的宠爱，有尊贵的家世，那又如何？这后宫妃子这么多。皇上永远都不是你一个人的。”

“本宫问你，你后悔吗？”安碧云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又讲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不后悔！”兰嫔瞪圆了双眼，双手直接拍在桌子上。

发出的声响让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问道“贵妃娘娘？您无事吧？”

“本宫没事，你们别进来。”安碧云出声制止了侍卫的行动。

兰嫔的神色微变，嘲笑道“怎么了？和我说话就这么让你漫不经心吗？轻视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安碧云却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头上华贵的装饰刺痛了兰嫔的双眼“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后悔吗？”

兰嫔忽然怒火中烧，她本想直接怒斥对方，为何要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兰嫔的神色闪动了几下，忽然垂下眼也没说话，只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本宫很后悔。”安碧云却忽然开口，她抬眼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兰嫔，“本宫曾经做过许多后悔的事，最后悔的一件就是没能好好护住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兰嫔的神色变了变，她带着几分怀疑地看向安碧云，还以为对方是在说愉嫔“你不必劝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她冷着声音，好像这样就能将她的心虚与动摇隐藏起来似的。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才单独见了你，只是想问你，你这么做后悔吗？”

转了一圈又回到这个问题，只是这次兰嫔既没有发声，更没有暴怒，她沉默下来，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呢喃道“我不知道。”

安碧云见对方改了回答，便知道她内心的锁已经松动，自己探求真相的机会来了。

“你也是豪门贵女，进这宫殿自然也是为了家族，可此时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还能做到什么？你对得起养育你的父母吗？”安碧云皱着眉毛，这话却同时也重重地敲击在了自己的心上。

“是，我是很没用。但苏贵妃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若不是因为你，本宫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这里兰嫔还是有几分激动，甚至想直接上去揪安碧云的领口，她却十分淡定，只一个眼神，就让兰嫔钉在了原地。

安碧云等她稍稍冷静了些，这才开口道“本宫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为了别人的人生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值得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兰嫔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有些端倪的样子。

“你今日所做种种，不过是有人告诉你本宫的胎有问题，才会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吗？”安碧云微微眯起眼，声音也沉了下来，“虽然你调查本宫的方法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这个消息来得莫名其妙，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就像当初本宫故意放出绣品的消息，你不过是进了一个局，现在又要去进另一个局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跟你讨论这件事。你要是有话就说，没话就把我关回天牢吧。”

兰嫔移开了目光，不愿意再与安碧云对视，不论是颤抖的双手，还是躲闪的目光，都让她知道对方已经动摇了。

“别傻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