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胸有成竹,当即做出了解释“好让官家知道,臣以为这是吴晋卿在耍滑头……他本意应该是不太愿意去东面帮着打延安的,却不好说出口,否则何以聚大军于盐州而不动身,却寻正在身后的官家做主?”
“朕也是这般想的。”赵玖当即失笑。“所以他本人是想西向攻击盐州,继而追击到灵州了?”
“应该是如此。”胡寅认真作答。“但臣不通军事,吴晋卿在军事上具体什么打算臣是不清楚的,只能猜度到他西进、东取两条路的某些其他想法……”
“细细说来。”
“往西攻击盐州、灵州,对上的是聚集在灵州的西夏主力,此时的西夏主力虽然穷途,但尚未末路,是块硬骨头,而且一旦进取势必牵扯到与岳飞、曲端等部的合作问题……岳飞比他位阶高,曲端是他旧上司……都是应该考虑的。再加上盐州、灵州之间还有瀚海,进取其实不宜。”
“不错。”
“而如奏疏中所写,回身进取延安,却是极为理所当然,一则银州、石州、右厢军司等地早已经如惊弓之鸟,夺之如探囊取物;二则,能借这三地顺势包围延安、绥德军,顶住晋宁军,将活女几乎合围;三则,也能防住可能的金军援兵。但他……”
“但他非但没有迅速动身,反而给朕来了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奏疏,白白耽误时间,是不是说明他觉得女真人不会过来?然后韩世忠提议对延安发起攻击的行为并不值得?”
“臣是以为是如此。”胡寅认真以对。“吴晋卿虽然因为战线位置的缘故,获得官家授权,但对上韩世忠还是有些畏惧的……不敢明面驳斥韩良臣……臣冒昧猜度,下午吴玠便有札子送到。”
奏疏是公开的,札子是走御营班直体系直接送到御前的密札。
实际上,正是因为只来了奏疏,而不是或者没有密札,赵玖方才疑惑。
一念至此,赵玖缓缓点头。
而没有等到下午,中午时分,吴玠的札子果然便如约抵达,刘晏将札子奉上,早有心理准备赵玖大约看了一看,便彻底醒悟。
原来,吴玠对全局皆有考量。
首先,吴玠认为,延安的活女应该不会有完颜兀术的主力来援了,最起码现在没有大的动静,便不会过来了。
其次,他希望对延安的活女进行围而不打,因为女真人的战斗力依然是战场各方最强大的,哪怕兀术只是派来一个万户进行支援,那加上活女两个万户,也依然是战场上战力相当强大的一个战团……可以打,但没必要,因为整个黄河几字形内侧只有这么一支女真孤军,完全可以用大势逼退他们。
尤其是赵官家此次离开鄜州直接来到了保安军,堪称从活女眼皮子底下经过,这对有杀父之仇的活女而言无异于是伤口上撒盐,继而引发了活女不顾一切的又一次主动出击。
但实际上,这次出击,不仅暴露了活女不会再有援军的事实,也是进一步消耗了活女这支部队的战意与气力……一旦这次反扑失败,活女只能屈服大局,撤离陕北。
其三,吴玠希望下一阶段的主攻对象,无论是他本人所领的御营后军加横山蕃部这个战团的主攻对象,还是整个全局的主攻对象,都是灵州方面的嵬名察哥。
其四,即便是对于察哥,吴晋卿也有自己的考虑,乃是压而迫其战……具体来说是迅速控制盐州各处要害,彻底孤立察哥,但吴玠的御营后军主力却不过瀚海,以此逼迫察哥离开灵州对黄河对岸的岳飞、曲端部发起主动出击,最好引诱察哥渡河,然后他遣一支轻师,自后取灵州,让察哥失去根据地,不战而溃。
然而,这般计划与行事,意味着他同时得罪了韩世忠、岳飞、曲端、王德这些人。
得罪韩世忠是因为延安,这个延安出身的延安郡王,此时正对延安战线,这几日是明确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