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热爱斗鸡走狗,不学无术,向来令其父颜烈十分头疼。没想到在刘老学究的教化下,颜锋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改往日无赖习性,做人做事十分有担当,令家人侧目相看。
颜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背后里便托人打探那刘老学究的来历,得知真相后从此对大理寺心生好感,只是碍于夔王把持朝政,这才不敢公然表现出来。可如今大理寺把持朝政,他心中再无顾虑,于是急匆匆地带着众将前来表示效忠。
刘驽听后尴尬地笑了笑,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能有这般大的魅力,竟能教化众生,令浪子回头。如此想来,他小时候那些棍棒挨得倒也不算冤枉。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刘驽自己。当年的刘老学究着实不像个好好先生,儿子随便踢一脚家里饲养的猪,刘老学究就能拿着棒子绕午沟村追上三圈。每每想到这些往事,刘驽心里都有一些后怕。
刘驽微微一笑,笑得有点苦,“颜将军实在不必过于客气,兵符还请收下,守城之事由我们共同商议决定。”
他之所以不肯收下兵符,其实是因为不想接受颜烈奉上的“忠义”这顶帽子。
他志在天下,绝不可能愚忠于腐朽的李唐朝廷,这是他与颜烈这种唐廷忠臣最大的区别。
颜烈见刘驽态度坚决,只得将兵符收回怀中,讪讪道“大人既然不肯收下,那卑职就暂为保管,还望大人能带领我们击退城外贼军,保卫我大唐江山。”
禁军统领乃正三品,高于正四品的大理寺卿。颜烈在刘驽面前自称“卑职”,自有他的苦心。他心想,如此一来大理寺卿便不会将自己当外人,可以放心大胆地指挥禁军。
刘驽怎能不明白颜烈的用意,拍了拍此人的肩膀,“这个自然,明日我上午就召集朝中主战派大臣议事,商议退敌之策,还请颜将军前来参加!”
“卑职领命!”颜烈忙道。
刘驽指了指颜烈身后的六名将领,“明天诸位若是有空,都一起过来听一听。”
六将连忙施礼,“遵命!”
既然主帅已经明确表态效忠大理寺,那么他们自然也要紧随其后。
他们发自内心地敬仰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此人虽然没有说甚么豪言壮语,但其身上每一处都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极度自信。他们心中因这些日来战事吃紧积累下的焦虑,似乎在这一刻都一扫而空。
刘驽逐一拍过六人的肩膀,“君不负我,我不负卿。来日大战,还望诸位能与我同进共退!”
六将顿首,“决不辱命!”
刘驽欣慰地点了点头,神思远远飞去,好似隔着千山万水看见了那片遥远的草原,呜咽的乌尔吉木仑河水和白雪皑皑的白音罕山,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普天之下,何人能真正理解那流血千里的战场,西风下皑皑的白骨和功成之后的悲壮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