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孙钰在交待完两件由夔王殿下交下的案子之后,搓着手和刘驽有的没的又聊了几句,直觉得两人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他将两只手搓得发红,并最终决定从桌旁站了起来,道“既然该说的话本官都已交待完毕,还请刘大人务必多加在意。本官这就打道回府,刘大人你嘛就不用送了。”
孙钰说完这些后干笑了几声,也不等刘驽回话便径直往屋门处走去。
“孙大人现在回去,是为了教你府中的那些孩童读书吗?”刘驽望着此人的背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孙钰听后身子不禁一震,他缓缓转过身来,挤出一张笑脸,道“刘大人果然对我很感兴趣,便连我的这点小嗜好也弄得明明白白。孩童乃国家未来之栋梁,教导他们乃是为了朝廷的江山社稷多尽一份力。”
“如此说,孙大人算得上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刘驽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冷意。
孙钰双手连摇,“不敢当,不敢当,我身为当朝之宰相,必然需以天下为己任,而孩童乃是……”
然而他这番光冕堂皇的说辞还未尽数出口,便被刘驽伸手打断。
刘驽的手直直地伸在空气中,宛如奔腾的江流中安然不动的磐石,“我手底下的那十个龙组隐卫已经很久没给我送来关于你府中那帮孩童的消息了,他们说一切如常,没有发现甚么异样来。”
他静静地看着孙钰的眼睛,丝毫不眨。他之所以单刀直入地向这位当朝宰相说出这些,没有丝毫隐瞒,为的就是看看此人究竟会作出何等反应。
孙钰听后眼神先是有些发直,但很快回过神来,他嘿嘿一笑,“你应该相信你那些部下的话,他们可都是你带到大理寺来的老人。”
刘驽深深地叹了口气,“再老的人也无法经受金钱、名誉和权利的诱惑,如果再加上适当的一丝丝恐惧,这些人应该能够温顺得赛过羔羊。”
孙钰听了他的话后彻底展开了笑颜,眼角出的皱纹挤得像两朵菊花,“这是我今天听刘大人说过的最有意思的一句话了。他们都是你的部下,是否能够驾驭得好,都是你的自己事儿,与他人可毫不相干!”
刘驽觉得有些不自在,与别人辩白争执素来不是他的长项,他紧盯着孙钰的脸,缓缓说道“我只警告你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说出的话虽然狠,却连自己都感到无力。但凡一个人说出一番狠话的同时,往往意味着他不再拥有其他更有效的威胁手段。单纯的狠话无法吓阻敌人,尤其是一个狡猾且深谙官场浮沉的老油子。
孙钰仅是对他报以一笑,“既然刘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本官这就告辞了!”
他对刘驽拱了拱手,眼睛看着的仿佛并非这位大理寺卿,而是面前透明的空气。
刚才刘驽的这番话让他大感放心,至少让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的爪牙已经不再尖厉,用来制衡他的手段极其有限,甚至只能够为了图痛快而说些狠话罢了。
他转身的动作煞是利索,啪地一声推开们,抬脚便跨出了门槛,大步向屋外走去。
刘驽眼睁睁地孙钰大摇大摆地离去,半晌说不出去一句话来。许久之后,他方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发现门外隐隐有个人影在摇曳,便喝道“进来!”
门外那人影见自己已被发现,只得小心翼翼地进了屋,苍头白发,正是负责本府大小事宜的管家。
管家低着头,小声道“刚才见大人一直在生闷气,所以小的没敢进来,只是在屋外静候大人消气。”
“嗯!”刘驽轻轻点应了声,“去帮我将管事的人都叫进来。”
“是!”管家连忙答应,接着拔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