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栈洞门未开,不知卞庄从何处来,只见他背着手,悠然入洞,先在洞内走了一圈,以手触壁,观察壁上禁制变化, 又走到朱太春面前,上下打量着。
朱太春被看得心里发毛,兢兢然道:“老祖,您怎么来了?”
卞庄说:“怎么,不想我来?”
朱太春连忙道:“不不,怎么会呢?能得老祖指点,是我的荣幸。上次一别, 还以为不知多久才能再见,没想到这么快。”
卞庄说:“俺老朱留在人间的血脉就剩你这根独苗了, 我再不来,怕是要绝后了。”
朱太春道:“老祖,咱们朱氏在高老庄也还有些人丁的,并非只剩我一个了。”
卞庄哼了一声:“也不知我和翠兰这基因上有什么冲突,子孙如此凋零,修行扩散竟比不上姓高的。你说的那些人是些凡人,连修行的门槛都跨不进,身上还有多少俺老猪的血都不好说。”
说罢,看向朱太春的眼神便温柔了许多。
“以后,就看你的了。”
朱太春忽然又是骄傲又是感动,铿然道:“我一定努力,不负老祖寄望。”
卞庄问道:“最近日子有没有荒废,修行可有疑惑?”
朱太春说:“山中无岁月,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罡术实在太过高深,我只习得一点皮毛,还请老祖指点。”
卞庄说:“你且施展给我看看。”
朱太春不敢违背,就卖力地按照这几天所学心得演练了一番, 惴惴然等候训示。
卞庄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道:“你心有仇恨,于修仙是大忌,需要放下才行。”
朱太春心头一凛,低头道:“老祖训得是。”
卞庄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朱太春身子僵直着,动也不敢乱动,不一会儿,头身都已是汗,只觉比练功还要累。
良久,卞庄才说:“你有什么心事,且说来我听听,若真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我这就帮你解决了去,免得你狗及巴似的,时不时要出头弄出事情来。”
朱太春在自己的祖宗面前,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吞吞吐吐地把和齐鹜飞的过节给说了出来。
卞庄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 竟是为了这样的事,这小子,蠢是蠢了点, 也还挺可爱。”
朱太春听得莫名其妙,不知老祖在笑什么,小心地问道:“老祖,您真能帮我解决?”
卞庄的笑声还未停,被他这一蠢问给呛了一下,直翻白眼。
“你想解决什么?帮你杀情敌,还是抢女人?”
朱太春摸了摸头,大概也觉得不太合适,说:“还是我自己解决吧。等我天罡术大成,就去杀了齐鹜飞,免得他再去害别家姑娘。”
卞庄眉头皱了皱,大声道:“你谁都可以杀,就是不能杀齐鹜飞。”
“啊?”朱太春大惑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卞庄脸色一肃,“不但不能杀他,你还要放下仇恨,与他冰释前嫌,你做得到吗?”
“为,为什么?”
“都跟你说了没有为什么。”
“我……我……”
“你什么你,快说,做不做得到?若做不到,也痛快点说,按就先杀了你,就把你埋在这云栈洞里,送你的魂儿去投胎,免得你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啊?!”朱太春目瞪口呆,但见卞庄神色不是在开玩笑,站在那里自有天蓬的威严,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反对的话,嗫喏道,“就,就依老祖。”
“依我什么?你且发个誓。”
朱太春便要发誓,又是跪地,又是指天。
卞庄也看出他不是真心,只是畏惧自己,便拦住他道:“哎呀,算了算了,俺们老朱家的人没那么婆婆妈妈的,你既答应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