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鞍韂上滚落在地;然而,他的右脚还被马镫紧紧锁扣,连带着他的右半边身子,一同拍在地面上,结结实实的砸出了一声闷响……
由于动作太大,那匹壮年驮马受惊而逃;就这样拖着浑浑噩噩的庞青山,向前疯跑出了十几步远,才终于被匆匆赶来的哨骑兵,紧紧套住了马颈……
有的人见了血腥,立刻就会惊慌失措,大吼大叫;严重一些的人,还会当场昏厥、或呕吐不止;不过也有的人,见了血腥,反而能从混乱的情绪之中挣脱开来,换回理性思维开始思考解决方式。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这两种完全背道而驰的反应,还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如今,庞青山被战马拖出了一身的皮外伤,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头脑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没事,你们俩也别在我眼前晃了!明摆着,这场火已经灭不掉了,也省的白费劲了。你,去带人把轻伤的弟兄,抬到后面去歇息包扎,没事的弟兄,都给我拉到中军,守住了本阵!另外,你现在就去通知廉将军,做好决战的准备,有什么家伙全都拉出来,一会我会亲自去中军督战,正式对燕京城发起决死总攻。”
天机工坊的产品,的确威力惊人、巧夺天工;但无论是刀枪铠甲、还是硬弩强弓、甚至是造价不菲的火器雏形——三眼神火铳,包括解忧军最后的那点家当,却都不是天机工坊的原创产品。
然而天机工坊,却也不仅仅只有拾人牙慧、翻人家垃圾桶的能耐!
古往今来,华禹大陆的历史上,曾出过两名地灵脉的顶级大匠师;这二人不但生于相同的时代,在匠人的技术领域之中,也是互有所长、不分高下。
其中一位大贤,便是墨门的开山始祖,也就是沈归的“师祖宗”;而祖师爷一死,墨门内乱,一门传三脉;留在先秦王朝的秦墨一脉,便继承了墨门机关术的全部衣钵。
至于先秦始帝背信弃义,在一统天下之后焚稿灭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实,那被始帝视为战争火种、离乱根苗的机关术,对于墨门的开山祖来说,只是达到他最终理想的一个工具,只算得上是“微末小道”而已。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墨门先祖的毕生夙愿,乃是一桌名贵丰盛的宴席;那么机关术这门小道,就只是席面上的一双筷子罢了。
而另外一位上古大贤,也就是天下匠户公认的祖师爷——公输子。比起心中另有所图的墨门先祖来说,公输子则是更加纯粹的一名工匠。而他精研的技艺门类极其繁杂,涵盖了泥瓦、竹木、金铁、农具等各种领域;比如说战场上的楼车云梯,水战接舷的拍杆长钩;包括已经应用于各种民生领域的滑轮与转轴,都是他老人家千百年前的发明创造。
这二位上古大贤,在专业领域方面皆有建树,设计理念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这两位同道大贤相知相识、又共存于世,年纪辈分、手艺技巧又不分伯仲;要么,就会成为交心换命的挚友知音,共谱一曲伯牙遇子期的高山流水、千古佳话;要么,就会成为一生中最大的宿敌,彼此摩擦不断、争执不休,文戏武唱,来上一处你死我活的楚汉争雄…
二人的根本矛盾,其实在于双方对待技艺的态度,有着本质上的分歧。公输子将技术与手艺,视为此生至高的追求,也真的为其奉道终身。可墨门先祖,却只视其为一种工具,心中另有宏图伟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公输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墨门先祖的成就、与自己不分伯仲的事实。在他看来,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业余爱好者”,凭什么与终生奉道的自己并列,更被世人混为一谈呢?
墨门祖师那是什么暴脾气?政治主张就是六亲不认,谁不服就打到谁服的狠角色;自己没事,还得去找点闲事管管;更何况公输子已经骑到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