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队中,负责运送石材与木料……
脱离了沈归布局之后的战争,又变回了它应有的模样。在庞青山的步步为营之下,西北军自入翁中。而天机工坊出品的新式攻城器械,也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并发挥出了巨大的效用如同“飞火流星”般的火弹丸,那一颗颗足有碾盘大小的石弹,不断跨过深邃的壕沟、跃过高耸的城墙,落入小城邢州。
也不知该说他王百川命不该绝、还是冥冥之中自有神灵相佑;第一轮石弹落入城中、击毁民房商号无数、城中数千军民死于非命;可这位那赤身露体、怀抱酒坛、横卧于长街上的王百川,却只是受了轻伤而已!
三轮齐射的最后一枚石弹呼啸而来,落在城中的青石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弹坑边缘的碎青石、受力崩飞无数碎块;其中有一些零散、落在了八尺以外的王百川头上……
刚刚被巨响唤醒的王百川,头颅受此重击,立刻从微醺之中挣脱开来!他顾不上头脑的眩晕与伤口剧痛、也顾不上一头一脸的湿润,遮住了视线;他挣扎着爬起身子、以手肘撑地、双膝跪倒、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待腹中酒液与食物残渣、尽数吐出之后,饱受宿醉之苦的王百川,终于觉得神智清醒了一些。他不断地喘着粗气、抬手向微痒的额头抹去、除了一条垂落的皮肉之外,只摸回了一手的黏 腻。
王百川木然地借着火光一瞧,只看了个满眼猩红!
“妈的……喝个酒都能挂彩……”
天旋地转的王百川,扶着身边的半截柱子、勉强站起身来。他甩了甩头、定睛一看只见周围的民房商号、不是“突然”化作一堆断壁残垣、就是已然烧成了一片火海;而街头巷尾、犄角旮旯、还有无数惊慌失措的平民百姓、由各个角落里奔逃而出;每个人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没头没脑地向城门方向跑去……
“二伯!二伯!……犟驴子?喜娃?……都他娘死哪去了……呕……”
王百川拄着一根捡来的破木棍,强忍着头脑之中的眩晕,一边呼喊着老弟兄的姓名、一边漫无目的搜索起来……
“大川……大川!”
他喊着喊着,只听得一片废墟之中,仿佛传出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王百川问询大喜过望,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他也顾不上手掌的皮肉、被断岔刺刮的鲜血淋漓、只是紧咬牙关、奋力地掀开了一片倒塌的门板……
很快,他在废墟之中挖出了“半个”头发灰白的汉子;王百川长出了一口气,抬起胳膊蹭了蹭额头滚落的鲜血
“二伯,怎么回事啊?”
“我……咳咳咳咳……我他娘还想问你呢……”
“算了,我先把你弄出来,咱去找喜娃……”
说着,王百川伸手便去拽二伯那毫无外伤的右臂;可二伯却奋力一挥,打开了他那条满布鲜血的胳膊,又指了指左边……
“别生拽,疼!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了……”
王百川点了点头,随即顺手取来了半节正在燃烧的窗框,插在废墟的缝隙之中充当火把;随即他身形一晃、扭头吐出了三口黏稠腥甜的唾液,然后使劲儿拍了拍混沌不清的脑袋,对二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小事,我给你搬开!”
说完之后,王百川化身为一只土拨鼠,奋力的拨动着压在二伯身上的碎砖乱瓦。可挖着挖着,他只觉得自己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指,触碰到一丝绵软!取来火把仔细一看,只见二伯的左半边身子,果真正被一具狮子石雕,死死压着……
王百川仔细观察了一会,看出了二伯的半边身子,已经被石雕砸成了一滩肉泥;根本不用考虑,就他这种伤势,各奔也没人能救活!然而,他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借着擦血的姿势一把抹干了眼泪,抬头想要安慰二伯几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