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示意对方舞动旗帜,停止行军;紧接着,他右手向前一挥,两名哨骑系紧了遮口巾、策马向前奔去……
“呸……满口的沙子……王督你看,我军前方有旗帜翻卷飞扬、莫非是周长风一直按兵未动的“隐军”不成?”
三晋总督王克农眯着眼、手搭凉棚看了半天,也只能分辨出一面黑色的旗帜;但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分辨出旗帜的颜色,就已经足够了。
“黑旗……他娘的,还真是那群狗日的东西啊!传令官,传我将令、准备迎敌!”
很快,两名哨骑在前方兜了一个大圈,又奔了回了本阵;其中一名哨骑长连滚带爬的摔下了战马,朝着周长安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周帅,不好了!前面真的是秦军,而且后队看起来无边无际、人数至少过万啊!”
周长安眼珠一转,心下计较一番、立刻开口驳斥道
“三秦大地的人口是有数的,还哪有那么多壮丁可征!绝对不可能!你小子准是被敌军吓破了胆子,没敢深入就回来了!去,再探再报!”
然而,王克农闻言却一反常态、策马上前,朝那名被冤枉的哨骑摆了摆手、将二人摒退下去,自己则低声对周长安说道
“四皇子,莫非您忘了吗?此是祝云涛已经离开巴蜀道了。如果这些人都是打着秦军的旗号的巴蜀军呢?您再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听到这里,周长安浑身一松,长出一大口气……
“四皇子,你,还记得祝某人吗?”
这一声幽幽的问候、透过漫天席卷而来的黄沙、猛然钻入了每一名北燕军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南康申城码头的最后一艘民船,也已经驶离了岸边;它满载着粮食与军械,追随着前方浩浩荡荡的舰队,一同驶向东幽湾方向。按照水军大统领黄天豪的计划来说,这一支由近两千艘大小船只所组成的“北征舰队”,将会按照“二、二、四”的比例,分别在三座码头靠岸登陆。
按照航程计算的话,如果一路顺风顺水,那么最先抵达目的地的两百艘战船、将会对鲁东路的登州城发起猛攻;打下登州之后,大军立刻向内陆杀去,尽快与率领着六万步军的庞青山兵合一处;先打下济水城、再反手灭掉秦军陈子陵所部,随后直捣北燕城下。
而第二批抵达目标地点的四百艘主力战舰,则会直插位于燕京城东南方向的卫津城,在北燕国都外围张网已待;至于最后的两百艘战舰,则视战场局势的变化,分别选择在燕京以东的碣石城、或是幽北三路的宁海县登陆。前者,是为了围堵可能会弃城向幽北逃窜的天佑帝周元庆;后者,则是一旦战情走势顺利、他们便搂草打兔子,将幽北三路一并剿灭。
黑狗与关北斗弟兄二人,站在申城码头的岸上,望着逐渐远去的航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忽然之间,西南方向传来一声炸雷,天色也迅速变得阴沉起来;乌黑厚重的雨云顺风而来、将盛夏烈日掩在背后;令本已接近晌午时分的天色、也变得晦暗混沌起来……
关北斗见状紧皱眉头、伸手入怀,取出了六枚铜钱;随即他盘膝而坐、双手上下合掌、置于胸前。在一阵“哗啦哗啦”的铜钱声响过后,关北斗双手一松,六枚铜钱依次落地……
关北斗迅速排演了一遍卦象、眉头却皱的更紧了。紧接着他抄钱入手、双手上下合掌、又起一卦……
“这位道兄啊,你问天,得卦泽水困;问地,得卦水山蹇;依小老儿看呐,这第三道人卦,你还是不占为妙呀!”
忽然之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将黑狗与关北斗二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二人回头一看,只见开口说话之人、乃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穿一袭劣质的八卦衣、肩膀还扛着一个卦幡,竟是个民间相士!
不过,他说的倒是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