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趟,多少留下点买路财吧)。”
“你们……哎,好说好说,既然合字亮了盘,留份寸节,也不算旷外。(既然咱们已经见了面,留下一份买路财,也不算过分。)”
三句话对过之后,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哄笑;一个苍老的声音也顺势传入张殿臣的耳朵里
“张殿臣啊张殿臣,你还真够臭不要脸的呀!”
张殿臣闻言神色一怔,老脸一红,也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按照江湖规矩来说,如果是同道之间对切口,向对方提问两次,如果回到没有任何错漏之处,也就算问到头了。那一声响箭是“见面礼”不算在内;可他们问了姓氏、问了窑口,张殿臣也回答的滴水不漏。
所以无论第三句问的是什么,都代表看不起这位江湖同道,打对方的祖师爷的脸面。不但拂了人家的面子,双方的梁子也就结死了。
而这伙人不但问了三句,内容又是黑吃黑的勒索讹诈,严重程度已经足够闹出人命了。但张殿臣却为了苟且偷生、仍然乐乐呵呵的应承下来,确实有点“要命不要脸”的意思了。
奚落的话音一落,脏兮兮的贾老六,便带着一众牛鬼蛇神、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大家伙一边指着张殿臣连番取消、一边死命地挠着自己身上的蚊子包……
得,小偷抓个贼、谁也别说谁了!大家都是临阵脱逃,谁也不比谁高尚!
三日之后,长安城的一支运粮队、途中遭遇一伙马匪的洗劫。据带队回应的粮监官王大人所言,那一队胆大包天的马匪,口音各异、体态不一,脸上也扎着面巾,根本摸不准来路。
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身手也非常普通、闹哄哄的来,乱糟糟的散,绝不是北燕正规军所扮。只不过为首当家之人,手执一柄鬼头大刀非常乍眼,非常像是此前一战声名鹊起的北燕大将张殿臣!
其实,这档子事要是换一个人来报,陈子陵一定深信不疑,并会认真的思考背后的起因于战术意图。毕竟刚刚大放异彩的北燕张殿臣,确实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了,很有可能会采取绕后偷袭之法、意图袭扰秦军粮道。
可一来,这位负责押运粮草的王大人,乃是皇后娘家的一名外戚出身;二来,此人言下之意,是想把这件事扣在张殿臣的脑袋上。可他们除了粮食与物资不见踪影之外,车马人命都毫发未损;如果这真是张殿臣所为,从道理上来讲,根本就说不通啊!
所以按照陈子陵的推断来说,这准是监粮官仗着皇后外戚的身份,将那一批军粮倒手变卖,随后再嫁祸给北燕人,搞了一出死无对证的把戏。
其实无论丢粮也好,肥己也罢,这位王姓监粮官,都难逃一死。因为按照军中法度来说,陈子陵身为秦军主帅,凡遇有关粮草之事,皆可以在完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先斩后奏,以儆后人效尤。
可陈子陵不但是秦军主帅,更是秦王府的护卫长出身,也是周家的家生子!如今的皇后王夫人,乃是他旧日主母干娘,从小待他极亲极厚、视如己出一般的疼爱怜惜。
如今自己寸功为立不说,为了这一批谛听的粮草,先砍了主母的娘家人?
没法子,这桩明摆着的“贪墨案”,他也就只能当成“匪患袭扰粮道”来办了,反正当时秦军也并不急缺粮草。
当然,军中出了蠹虫,总不能视而不见。好在攻城战中,那些重甲黑骑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索性就让国舅爷王征灵,带着他的弟兄们,前去清缴并不存在的“粮道匪患”好了。等他找不到马匪作乱的时候,就能想起来查查自家的奴才,到底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勾当了。
陈子陵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既然是王家人的事,那就关起门来让他们自己解决。他陈子陵虽是天子近臣、但毕竟也是个外姓下人出身,实在不便搅合在帝王的家事之中。而且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