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盖着厚厚的棉被,随着驴背颠簸的节奏,上下不停摇晃……
“停停停!牵驴那个,说你呢!通关文牒!”
三名手提长刀的幽北军卒、一边大声呼唤、一边将这名红脸汉子拦了下来;待此人喝停了驴子之后,三人迅速呈品字形将其围在当中,全神戒备地反复打量着两枚大竹筐、并向这名意欲进城之人,讨要通关文牒。
眼下正值盛夏时节、此人又是一身贩夫走卒的打扮、更着上身,根本没有私藏兵刃的可能;但这三名守门军卒,却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并且展现出了良好的战斗素养。毫无疑问,这三人显然不是那些得过且过、贪婪愚蠢的护城军、可以比拟的精锐。
这红脸汉子脸上一边陪着笑、一边拽下了肩头的小褂、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语带委屈的说道
“前面的游骑老爷们,已经查过我三次了、怎么现在还要再查啊?”
“别废话!你昨天也吃饭了,今天还吃不吃啊?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知道你是不是漠北的探子?有文牒你就掏文牒、没文牒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正面那名持刀的士卒,一边迅速夺过了驴缰绳、一边与这红脸汉子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而对方一见这守门卒出手夺驴、立刻就急了起来
“哎哎哎老总,您等我给您拿文牒,别抢我的驴啊……”
二人迅速推搡了一番、那名守门卒身子一僵、松开了驴缰绳之后、又立刻推后三步;二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之后,此人立刻摆了摆手、用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走吧走吧走吧,有文牒下次早点拿出来,别让军爷费事!”
“谢谢老总、谢谢二位军爷……”
红脸的汉子点头哈腰的进了城,而另外两位士卒,则收刀入鞘、皱着眉头凑上前来
“我说大头啊,连筐都不搜一下、咋就给放进城去了呢?你是不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啊?我可告诉你,这事是让宋将军知道了,可得靠你自己担着、跟我们哥俩没关系!”
那主动放人的士卒眉毛一挑、阴阳怪气的应道
“好啊!咱可这么说定了!这档子事要是捅出了篓子,我自己来顶;可要是得了什么好处,那也是我一个人独吞,好赖都跟你们哥俩没关系!”
这三人在御林军中,乃是同营同伍的弟兄,彼此还算是知根知。而这个名叫大头的士卒,也一直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从军入伍以来、根本就没吃过亏!
其中一名士卒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攥住了大头的手,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刚才看见什么了你?”
“呵,还是你小子精!咳咳,你俩听仔细了!刚才那牵驴的那个汉子,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通关文牒;而是中山王的驾帖!”
这一句话出口,另外两名士卒的面色同时一怔。其中年轻一些的士卒,是刚刚入伍两年的新丁;可另外二个年长之人,却都是太白卫的老底子!
“嚯!中山王的驾帖……老的还是小的?”
“废话,当然是小的!”
“啧啧啧,你小子怕是要飞黄腾达了呀!”
放下城门三名御林军不提,单说红脸的牲口贩子于梁安,拿着沈归的驾帖进入了奉京城之后,便牵着那头漂亮的小驴,直奔南门大街。
自郭云松组建太白卫之初,便立下了一个规矩即便身为军中主帅、各营将领的上官、也必须与普通士卒们一起当值;若非如此的话,沈归的舅舅郭霜,也不会死在陆向寅的手下了。
而如今的太白卫、虽然名字变成了御林军,却还保持着郭云松定下的老规矩。宋寒青作为一军主帅,便将自己当值的班次,安排在了深夜子时。今日他起床之后,刚刚在南宫门内练完了早功、正打算去南门大街买一笼包子吃;谁知自己才一出南门,便与牵着一头小驴的牲口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