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砂锅大小,咱再看看您面前的这仨玩儿,都是熬药的家伙什吗?这他娘叫醋缸!人家好好的三大缸醋,全都叫你给糟践了!我现在吸一口气,腮帮子里的酸水滋滋往外冒,牙都快被熏倒了!……真格的兄弟,您到底行是不行、给句痛快呗?至少也让我和弟兄们都死个明白。”
周长安虽然比齐返大了近二十岁,但前有沈归影响、后又与天佑军的弟兄血战三十余日,那份由极致富贵带来的矜持与文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看着扒光了脊梁的齐返,奋力的搅合着三口醋缸,并时不时地掏出一皱巴巴的黄张反复比对,嘴里还小声絮叨着
“柴胡……下过了;防风……也下了;山楂……哎?……”
周长安毕竟是正经八百参加过科举的文人,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药方已经听过了三次,想忘都难!
“山楂也下过了!”
“哦,你别急啊……山楂下了……陈皮也下了……不对,这他娘是新鲜的桔子皮……三儿,三儿!老子陈皮哪去了!”
齐雁扯着脖子一喊,身后的小屋之中也传出了一道回声
“没给您看着,好好找找!”
“算了,桔子皮就桔子皮吧,新鲜点也没啥坏处……”
周长安愁的两边眉毛都要移位了,他一把抓住了齐返的胖手,眼神诚挚的对他说道
“兄弟兄弟,咱先歇会。看你忙的这一身汗,哥哥真是不忍心呐!来,你把方子和药材都给我,哥哥自己来行不?”
“嚯?还信不过我?那你就自己来吧……”
说完之后,齐返随手将药方递给了他,自己又在药材堆里随手捞了一把黑色的小果子,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身后的房间。周长安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屋中便立刻传来了一阵怒吼
“我说老三啊老三,你小子一天不偷,爪子就痒痒是不是?你刚才不是说没看见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二十年的粤江陈皮啊,一张最少也得卖八百多两银子,金贵极了!你在八岁之前,连饼都不认识,现在竟敢拿这种东西来泡茶喝?回去问问你爹,祖坟上长那根富贵蒿子了吗?不怕天打雷劈啊!哎?这铁壶还冒气呢,水是热的?”
齐返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可人家老三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一阵吸溜吸溜的声音过后,声音疲软的开口回道
“呼……还真香。小齐爷,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这东西就算再金贵,他也没喝到狗肚子里不是?”
“少废话,就着剩下这点开水,把我这黑枸杞也给泡了……”
耳听得屋中二人开始“分赃”,周长安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理上的不适。自从幽北使节——齐返,在并州城与自己会面之后,身边的人就算是越聚越多,但东西也是越丢越快了。无论是玉佩还是戒指、金银还是宝石,只要一个晃神的功夫,就算是彻底消失了。就连自己那把天子剑,剑鞘上镶嵌的猫眼石和玛瑙,也不知被谁给撬走了。
不过这些人除了手脚不干净,脾气也古怪了一些之外,本事却真不小!秦军安插在卧牛城中的二百名精锐甲士,愣是被这群人用打闷棍、套白狼的下三滥手段,悄无声息的换了一个干干净净!而并州城里的细作与谛听的暗哨,也早就被这群牛鬼蛇神给连根拔起,正在王克农的大牢里关着呢!
今日凌晨,一名腿脚飞快的半大孩子,回报带兵出征的陈子陵,身边没跟着一名文人之后,齐返便立刻将周长安带走,一直来到了延平县。
这里有八百三十二名盔甲齐整的北燕骑兵,正在等着他们的主帅周长安。
周长安接过了齐返的药方,照方下料,很快便熬出了三大缸略带醋酸味的黑色药汁。
“齐胖子!齐胖子!”
周长安撤去了火堆,扯着脖子向正屋嚷道;而齐返与三儿,一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