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松糕,两碗杏仁茶。”
“马上就来……哎哟?原来是沈三公子啊!看您这架势,是刚从城外回来的?”
“是。”
“嗯……您贵人事忙,肯定弄不清楚这些小事。青梅姑娘……哦,现在是三夫人了,她不喜欢吃蜜枣。所以您家的猪油白果松糕,历来都是单预备的一份。如今这雨势虽然渐弱,但您浑身可都湿透了!这样吧,先回府上洗个热水澡、换身干松的衣裳,一会小人亲自给您送府上去……”
沈游听了对方这一席话神色一怔,心中顿觉五味杂陈。在他的印象当中,青梅平日很喜欢蜜饯干果;用蜂蜜腌渍过的小枣,更是她常备的零嘴;反而是他认为蜜枣之中带着一丝辛辣,历来都不喜此物……
想到这里,他更恨不得能肋下生翅、立刻飞往临安城了。
回绝了对方的好意之后,沈游将一碗温热的杏仁茶、两块猪油白果松糕,递给车厢中的林思忧;而他自己则再次跳上了马车,就着无根之水,吃起了清甜的糕点;待两块糕点全部落了肚,这一乘毫不起眼的马车,也恰好停在了妙玄观的大门口。
沈游喝停了马车,快步上前叩打门环;没过多久,“吱呀”一声门分左右,从门缝之中闪出了一个高大清瘦的人影来……
“回来了?”
正在低头拴马的沈游,本想开口随声应和;但他却猛然发觉,这声音既不是温婉清丽的颜书卿,也不是轻快飞扬李乐安;而是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子声音,甚至还略有些耳熟……
沈游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大门望去;只见前来迎门之人,竟然会是意料之外的宋行舟!
宋行舟看着他脸上那惊讶错愕的神色,眼角微微向下一弯,堆出了些许皱纹
“不用如此惊讶,把林思忧交给我就可以了。你这就回府换身衣服,快些赶往临安城吧,青梅姑娘可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可沈归他……”
“沈游,你帮不上忙的。”
纵然心有气闷,但沈游心里清楚宋行舟说的一点都没错。无论此事将会如何收场,只要有战败了白衡的宋行舟在场、纵然大罗金仙下凡,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神色一片茫然的沈游,刚想转头离开;可没想到宋行舟却再次出言阻拦
“哦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话音未落,宋行舟突然从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他的右手已然轻轻搭在了沈游的肚脐下气海穴;左手则平伸二指,指尖虚点在眉心的印堂穴上
“既然已经成亲,你还是去过平凡安乐的日子吧……”
话音未落,宋行舟双手同时催动劲道,沈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神智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游刚刚倒在地上,从玄妙观周围的小巷子中,便闪出了无数的黑衣人。他们一言不发地将沈游抬入小巷,片刻之后,一乘华贵的马车便从巷口驶出,直奔姑苏南门而去。
送走了昏迷的沈游之后,宋行舟随手拿起门后的一柄油纸伞,轻轻撑开,缓步走下了台阶
“林思忧……我本不想再与你相见……”
午后时分,玄妙观的大门重新被人推开,林思忧与宋行舟前后走下汉白玉台阶,共同坐上了一辆马车,从姑苏城东门离开。
这架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之后,由玄武门驶入建康城,最终停在了秦淮河畔的一艘画舫岸边。
一名衣着华贵、面容猥琐的员外爷,与一名涂脂抹粉的老妇人,急忙上前掀开了车帘
“幼薇啊,我这那可怜的“女儿”啊!自打你离开江南道以后哇,可是把我们老两口给疼坏了!当年要不是托了你的福,咱们这云霞画舫,还不早就被人给挤垮了吗?现在可好了,人都说这叶落要归根,虎老要归林;你在幽北那鬼地方受了那么多年的罪,现在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