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压着流血的各处伤口。他这一跑,便足足跑出了十多里之远;直跑到外城的一座寺庙外墙之下,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并非是他认为此地已经安全,而是实在迈不开腿了。
面色苍白如纸的秦秋,勉强将那一卷卷浸透了鲜血的布墩,随手抛入了燕临大运河的河水之中;随后身体一个踉跄向后栽倒,撞靠在了寺庙的影壁墙外。
此时的秦秋,整个右臂依然齐肩断去;而胸口与小腹,也都被“伏地冲天雷”暗藏的铁砂、碎瓷片等“脏物”贯穿;若不是他在逃跑途中、咬牙用衣物布料堵死了伤口,恐怕这么远的一段奔袭,早已经落得个“翻肠搅肚”的下场了。
夏日的天色,总会亮的更早一些。如今只不过寅时三刻,但东方的天边却已经泛起了些许青白。
伤势极重的秦秋,颓然的靠在影壁墙上。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与难耐,只是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还掺杂了饥饿到了极点一般的虚弱感。与世人所描述的截然不同,秦秋对于死亡临近的感觉,非但没有半分混沌与晦暗,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轻灵快活。他虚眼望着天边泛起的青光,耳边听着叽叽喳喳的鸟鸣,只觉得就连身体里最后的一丝重量,也开始随风而起……
“嗡!”
一道古朴厚重的钟声响起,寒山寺的僧人们,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早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