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得不提及已经“日薄西山”的萨满教、还有历来被中原人士嗤之以鼻的西疆禅宗、以及种种所谓的“旁门左道”了;至少这些“装神弄鬼之辈”、在尸体处理的问题上,确有其独到之处。
比如说漠北草原的萨满教徒,至今还秉持着最原始的拜火情结;所以凡是漠北人去世的话,除了西盟草场那些改信了西疆禅宗之人、会在死时选择天葬之外、绝大部分的漠北人、上至汗王下至平民,都会选择火葬;而幽北三路的萨满教、由于外来人口迁徙融入的问题,也已经可以接受棺椁土葬的安魂仪式;不过最主流的尸体处理方法,还是传统的风葬与火葬。
所以每逢幽北三路发生大战,都会有萨满巫师随军而行;他们最主要的一个职责,就是负责收殓焚烧阵亡将士的骸骨、并为其英魂指引方向。
而今日令周长安与郑谦万分忧虑之事,也同样是来自于萨满教远古时期的一种陋习垒尸墙!
单从名字上来看,这铸京观与垒尸墙,就只是头颅和完整尸首的区别而已;可从实际效果来说,京观只有巨大的威慑力而已,实际杀伤力却微乎其微;而垒尸墙这种令人发指的残忍行径,更附带传播疫病的作用!
眼下这片河东城的战场,垒墙的“砖头”遍地都是,随时都可以将河东城的两面城门堵死;假如谛听天机工坊赶制的第二批投石车,最近还能送抵前线的话,那么根本无需投掷什么石弹、火弹;他们只要不断往城中抛送腐尸,那么这座固若金汤的河东城,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片瘟疫横生的坟场!
所谓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亲笔书写的故事;如果秦军靠着这种方式,彻底“围歼”河东城的全部守军,那么北燕王朝便再无还手之力。至于他们这种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战法,会不会受到万人的唾骂……
只怕屠刀掠过之处,自会生出一片花团锦簇。
郑谦今日提及此事,立刻也将周长安依城据守的心思,彻底击垮;他本以为凭着城中无比充足的兵力、再加上蔡熹亲自接手监督前线的后勤补给通道,定然可以将秦军拖死在河东城下呢!可如今算来,最晚拖到初夏时节,这场大疫无论如何也会光顾河东城!
周长安注视着城下四处流淌的血水残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刚刚拱出的火疱,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
可就在此时此刻,他只见远处秦军的营盘大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隙,又零星的闪出了几条人影;为首之人的特征极其明显,是个光头!
他赤着半边身子,光着两只脚板、左手当胸立掌、后手倒执一柄韦陀金刚杵、步履平缓地向河东城下走来!
周长安一见这名僧人,心中顿时一沉不是才刚刚与秦军达成了作战协约?怎么才见了三阵、对方就又突然反悔了呢?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好奇归好奇,但大敌当前、他还是转过头来,准备吩咐手下小校、前去请动坐镇河东城的姜小楼;可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只觉身侧有一道微风袭来,身负双剑姜小楼、便已然站在了自己身边
周长安沉默的注视着姜小楼半晌,这才开口问道
“伤……都养的差不多了?”
“没伤,就是累着了。”
“对面派出了一名僧人,应该打算毁约了……”
“这约是他们定的,毁也是他们毁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喜欢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呗。”
“……也对!”
此时此刻,已然踏上战场的宗净禅师,开始低头颂念经文;那低沉古朴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从每一寸皮肤、每一缕毛发,灌入闻经者的心灵深处,令人不禁心生慈悲、战意全无……
姜小楼听着犹如洪钟大吕一般的经文,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念完经打和尚的事,我们剑池子弟是不屑做的;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