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郝思明被夫人收拾的干净利落,龙骧虎步走出了正房,半点都看不出这是个年近六旬的半老之人。他从正厅的后门入内,趁尚未现身之前,先向屋中打量了一眼只见一位模样俊朗、身形颀长的白衣公子,端然稳坐在下首处;而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内弟,却仿佛没了魂一般、正蹲在门边一个劲儿的打哆嗦……
郝思明的本业是贩卖人口,相面识人当然也是顶尖的内行。根据他的眼力与经验来判断单就眼前公子的这份气度,也绝不是学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装出来的富贵!
见内弟惹上了狠角色,郝思明心中一沉,面上做出了和气谦卑的笑容,轻咳一声示意之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入了正厅。他在正厅一露面,看都没看嘴角含笑的沈归一眼,反而步履不停直奔二德子面前,扬起蒲扇一般的巴掌、抡圆了抽在对方的左脸之上……
“啪!”
二德子早就被吓得肝胆俱裂、如今生生吃了一巴掌,连惨叫都没能喊出来,整个人立刻扑倒在地、口鼻齐齐喷出了一股鲜血,更还有两颗沾着肉丝的后牙槽,也被他吐在了正厅的青石板上,滚了好远……
“你这狐假虎威的狗杂碎,天天就知道打着我的名号,出去为非作歹!留你活在这个世上,早晚都是个祸害!知道我为何出来的如此迟慢吗?刚才在屋里的时候,我已经跟你姐商量好了!今天我就当着人家少爷的面、执行一下我郝家的家法!我不管你捅了什么篓子,也不问是谁对谁错,先把你活活打死,我再跟人家少爷赔礼道歉去!”
要说这郝思明,虽然做的是不入流的下作生意,可就这一番正气凛然的场面话,连沈归听了都暗自点头赞叹看来无论哪行哪业,凡是能够白手起家、并守住偌大一片家业的人,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放完了狠话之后,郝思明还觉得不大解气,又用力跺了二德子几脚。他本就刚刚服完了烟,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这才动了几下,额头就已经见了冷汗。郝思敏趁着喘气的功夫,侧眼偷瞧了正在喝茶看热闹的沈归,见对方无意阻拦,又扯着脖子朝着门外喊道
“老虎!老虎!给爷拿把趁手家伙来,要带刃的!”
二德子一听这话,立马就回过神来!郝思明是何许人也,他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别看这位半大老头子说话客气和蔼,但实际上却是个刎颈喝血、敲骨吸髓的狠角色!折在他手底下的冤魂厉鬼,就算没有一万、八千也绝对挡不住啊!
“姐夫!姐夫!我真没招惹他啊!我就是老老实实在北门当值,办得也是公差公事啊!”
“住口,你这孽畜!编故事你都编不圆!你抬头看看人家少爷,斯文俊美、仪表堂堂,一看就是读书明理之人,还能故意为难你一个小卒子不成?我今天……我……”
这郝思明也不等手下人拿来家法、闪电伸出右手、捏开二德子的嘴巴,左手二指深入口中、一抻一拽……
“嗷呜……”
二德子呜咽一声、被郝思明一脚踹中胸口,撞在了门槛之上;而郝思明在他口中生拔了一颗本就活动的后槽牙,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丢在了地上
“今天我就好好治治你这搬弄是非、胡言乱语的毛病!咱们先敲牙、再割舌头……”
嘴里说的都是横话,但郝思明的眼神,却一直都在朝着不言不语的沈归身上瞥。按照场面上的规矩来说,郝思明这一堂“当殿训子”的戏码,到此已经算是演到了尾声!正常情况下,谁都免不得上去开解两句,他也正好就坡下驴,找人把二德子搭到柴房继续“执行家法”,自己则留在此处,与这位阔少爷谈论正事。
可沈归还是那副看热的模样,跟个哑巴似得一声不吭;等一会虎头真把家伙拿过来,自己的话又已经放出去,还真来个“大义灭亲”不成?
“这位小兄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