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望而生畏;但先锋军的将士们却因为过重的负担,再加上贾老六那一坛子名为“火上浇油”的大补酒,耗干了最后一丝精神!
一万余名在各自帐中昏睡不醒的勇士,绝对要比一万多头会走会逃的猪,死的更快!
想二十年以来,韦达之所以愿意委身总粮监之位,就是为了得出空余的时间、用来刻苦钻研用兵之法;而他一直以来的最大梦想,就是能够得到一个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二十年不飞、飞必冲天;二十年不鸣,鸣必惊人!
也许是处于职业病的原因,韦达将营盘的建造速度、与粮草辎重的安全程度,视为取胜之本;自然就忽略了士兵身体与精神的极限,也忽略了人与死物之间的差别。
纸上谈兵二十载,终究抵不过亲自吞下一场大败;只可惜有所长进的韦达,只怕在没有机会一展抱负了;而那一万多名冯翊军的精锐老兵,也被自以为是的韦达,一朝葬送,死的窝囊极了。
耳听得帐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弱,韦达也终于苦笑着接受了这个结果。无论是对自己空耗二十载的光阴;还是对周长风与陈子陵二人的知遇之恩,他总得做出一个体面的最后交代。
枯坐帅帐的韦达,终于动了!他从抽出一柄匕首、挥手割去头顶发髻、又小心翼翼地压在了先锋大将的金印之下;随即他又将狮头盔从架上取下,轻轻吹走并不存在的灰尘,将其端端正正地罩在了金印之上……
薄薄一层帐帘被人掀开、以发覆面、身披暗红色将军甲的韦达,终于迈出了最后一道屏障,将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之上!
帐外景色映入眼帘,除去八百名身披铁甲的“黑骑步兵”之外,皆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北燕军服、再无半片黑布。韦达扯出一抹苦笑、走到了黑骑长牛昭身边低声说道
“待开战之后,你等黑骑身披甲胄、可迅速向西突围而去;战马军械丢了可以再置、可你们这群精锐骑兵、却需要十年的光景整训。放眼大局来看、我韦达可逞匹夫之勇、死战不退;你们不行!”
说到这里,他一拍牛昭的肩甲、未等回应便迈步上前高喊
“敌将何在?阵前搭话!”
弃文从武的张殿臣、扛着明晃晃的鬼头大刀、从分开两侧的夹道当中走了出来
“老子跟你没话可说,要打你就上来厮杀,不打就跪地投降!”
“如果您当众许诺、可以放我这八百弟兄一条生路,那韦某人也愿意“自献首级”。”
“把我当傻子骗呢?这可是八百名黑骑军啊!恐怕就只有陈子陵的脑袋勉强够换吧!弟兄们,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瞅准了那些身穿黑甲的秦兵,他们每个人的脑袋、可值一百两银子呢!而且那一身黑色的铁甲,也价格不菲;谁抓到的人、盔甲就归谁处置!”
听着张殿成喊出百两赏银,周围的北燕军卒全都吃了一惊
“当家的,一个脑袋一百两,这八百多人算下来足有……额……可是一大笔银子呀,您拿的出来吗?”
“这位将爷,您老人家说的话能算数吗?是不是听者有份啊?”
“小卒子都一百两了,那披头散发的将军,还不得值个一千两啊?”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而被团团围困的八百余精锐黑骑,竟被手下败将的北燕军视为无物,仿佛成了牲口贩子养在圈里的牛马,任人指指点点,询问身价;更有好多的人,竟然已经打听起了这种造型古朴、质地精良的黑色铁甲,市面上到底价值几何……
而张殿臣则拍手压住了喧哗声,无视面色铁青的敌军,拍着胸脯向大家作保
“大伙听清楚了啊!刚才我说的话绝对算数!不管是河东守军也好、天佑军也罢、一律听者有份!要是八万两银子太多,你们觉得我张典臣不配开这个口、不是还有四皇子兜底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