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分配战利品;可还没用上半盏茶的功夫,那五名不省人事黑骑军,便已经是一丝不挂的模样,被丢在了一个角落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围着这五名“白条人”指指点点、讨论着哪块肉究竟应该怎么下刀……
城楼之上,贾老六扭头拧出一把鼻涕、顺手往自己的前襟上一抹,咂了咂嘴便要转身下城;而同样是满面讶异的四皇子,刚想伸手去拉扯,可回忆起了贾老六那一声痛快淋漓的“噗”……又急忙收回了右手
“贾老慢行一步!小王还有事向您请教……”
“呀?到底还是读书人脑袋聪明啊!你咋知道老头子饿了呢?猜的可真准呐!”
经过先前数次的试探,眼下正值黄昏交替之时;按理来说,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可方才二人在城楼上“观阵”之时,这老头的嘴就一直都没过!什么腊驴肉、豆腐干、枣糕豆面酥火烧,从早起一直到现在,他老人家的嘴就在不停地咀嚼,如今竟然好意思说肚子饿了!周长安真怀疑这贾老六是不是属牛的,肚子里长的别是毛肚和百叶吧?
但毕竟刚刚借了人家的光,也总不好连一顿饱饭都不管吧?
于是乎,大约在半刻钟之后,帅府前街摆开了接风的流水席、而帅府正厅,也铺开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贾老,您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今日阵前略施小计、便将叛军上下耍了一个团团转,替我北燕军洗尽颓势!为此,我周长安必须敬您老一杯薄酒,感谢您愿意助晚辈守城击敌,匡扶北燕江山!”
周长安双手举杯,向此战理当记下首功的贾老六,毕恭毕敬的敬酒道谢;而对方左手捏着一只熏鸡腿,右手端着一笼羊肉烧麦;耳听得周长安开口道谢,这才抬起头来回道
“不客气不客气,你把那盘卤牛肉往我这边推推……”
尴尬至极的周长安,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平复了心情;他仰头抽干了杯中酒,随即站起身来,一手拖着椅子、一手端着那盘色泽红润的卤牛肉,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贾老六身边
“那咱爷俩就说几句实在话。贾爷啊,您老今天这手玩的高明,玩的精妙!可有些地方我实在没看明白,您能给我说说吗?”
“这才第一天,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那几道陷马壕沟,应该是昨天夜里挖出来的,这倒没什么想不通的;可为什么咱的人站在上面没事;他们的骑兵一来,就彻底陷进去了呢?”
“猪脑子啊你?我为啥挑了这么几块料、出城假扮鼓吏啊?就是因为他们看着胖啊!可人再胖,能比身披铁甲的重骑兵还沉吗?咱的人踩不塌,又不代表他们也踩不塌呀!”
“哦……原来是担不住人马双挂甲的负重……那您的这手绝活,能不能也教教咱的辅兵队啊?”
“这坑不是我挖的,我也不会这门手艺。挖坑下套的本事,是山里的猎户用来捕“大物”的绝活,里面的门道深了去了!要不然的话,你们这群阔老爷、去哪买那些没眼没口子的好皮毛啊!”
“那您这疲兵之计……”
“你不是念过几天书吗?食不言寝不语没听过吗?我这正吃饭呢,你别总是问东问西的,自己慢慢悟去吧!”
“是是是……那依您老之见,咱晚上要不要点齐了人马,出城劫营啊?”
“你这孩子死心眼把?白天刚偷了一回,晚上还接着去,那不等于是自投罗网、求着人家关上门来揍你吗?劫什么劫,都给我踏踏实实的睡觉!”
“……哎!听您的!”
周长安赔了一桌酒席,却什么秘诀都没问出来;而贾老六又不许自己趁夜劫营,就只能坐视良机溜走。这样一场糊里糊涂的乱仗,打的他满脑子塞得都是苦闷和疑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夜半子时,他仍然没能进入梦乡之中。无计奈何之下,他便起身裹着上了披风,打算上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