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血气方刚的硬汉来说,多少还能派上一些用场;可对于郭兴这种家学渊源的顶尖武将来说,根本就别想占到半点便宜!
如此近距离观察之下、双方仅仅交手一合,解涛其人的底细便已经暴露在了郭兴眼前。有了这一层了解之后,郭兴自认为足有九成把握可以安全取胜,但他却根本没有兴趣向任何人去证明这一点。
他大手一挥,只听“唰”的一声脆响,神石部盟的大旗随风飘扬而起!事先有了旗语的约定、战马嘶鸣咆哮之声此起彼伏、配合着漠北游骑兵悠扬的呼喝,迅速以刑天大神转世一般的解涛为中心,绕出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游骑兵不愧是漠北草原的拳头兵种,这些漠北汉子之间的配合,根本无需言语进行沟通、更不用事先具体划分职责;每个人仅仅通过观察身边弟兄的动作,再结合往日协同作战的经验与习惯,就能推断出自己最合理的出击方式了。
漠北游骑兵冠绝天下,但如果将他们的战术特点罗列分析的话,其实也没有一样是独门不传之秘无非就是骑射、摔跤、马术、套索、拋网,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些在日常生活中练就的寻常手段,被他们搬到了战场上之后,立刻就发挥出了非常恐怖的威力。
解涛虽然力大无穷,但终究也只是凡胎;当数十道索套朝着他的脖颈飞来、当数十条钩杆朝着他脚腕套去;那些身边呼啸而过的游骑兵、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弯柄马刀、总有人可以带飞一条血肉;也总有一根绳索,能够影响他的动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任由战情如此发展下去,可能连半盏茶的功夫都用不上,这位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幽北悍将,就会被活生生万剐凌迟致死!
解涛眼前的漠北轻骑,就犹如庙会上的走马灯一般不停旋转交替;根本无法看清那不断被添注的一条条新伤,究竟是谁送给自己的礼物。无计奈何之下、解涛只得闭上双眼、奋力将劈山巨斧抡出了一道道半月,无论阻挡之物是人是马,皆一并劈为两半!
虽然如此或能够勉强支挡片刻、但体力的消耗速度,也变的十分恐怖……
漠北轻骑、与命贱如同草芥的华神教徒不同;每一名合格的漠北游骑兵,无论是骑手还是战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力量,也是郭兴最为倚重信任的家底子,更是神石军中最为锋利的武器!眼见解涛发起了疯来,郭兴立刻将拇指与食指掐在一起抵住舌尖,吹出了一道悠扬清亮的唿哨……
下一个瞬间,所有参与围猎解涛的漠北游骑兵,齐刷刷地收刀入鞘;而后炫技一般地兜回马来、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他们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在等待着友军让出战场空间之后再万箭齐发,将敌将生生射成一只死刺猬!
然而就在漠北游骑兵调整战场、变换队形的当口,由打废墟远处突然传出了一声男子的暴喝
“就是现在!弟兄们,跟我冲啊!”
只见满面血污尘土的扶余城副将柴让,由一道断壁后方显出身形;他的左臂不知被何物所伤,此时已然齐肩而断;那骇人的伤口不但有白莹莹的骨茬暴露在外,体内的鲜血更仿佛山涧溪流一般、绵延不绝……
然而就是这副摇摇欲坠的残破身躯,柴让的动作之迅猛、声音之嘹亮,竟更胜往日!此时他站在断壁之上,孤独的右臂高高举起一柄断刀,发出了一道幼稚可笑的命令。
他命令自己麾下的扶余守军,向战绩彪炳、名声赫赫的漠北游骑兵队,发起反冲锋!
且不论步兵如何追上骑兵的问题;但说命令被投石机砸了两天两夜的残败步兵、向敌人八千骑兵发起正面冲锋,就不是正常人能生出的念头;可以遇见的是,无论此战最终结果究竟如何,至少柴让这个名字,都一定会落下个千古骂名。后世史家无从得知此战背后的隐情,他们只能从最终的战果、来反推指挥者